钟海默眼睁睁看着乔椒摔进泳池一遍又一遍,每一次都是湿漉漉的上来,化妆师稍作整理,又再一次被孙静伊无情地推下去。
最后一次,她实在是没力气了,像条死狗一样扒在泳池边,几乎是用求饶的眼神看向张醒年。
孙静伊大概也乏了,干脆跑到张醒年身边指着泳池那边说了几句,张导摸了摸鼻子,长出了口气后,挺不满意地摆摆手,“罢了,先打这儿吧。”
孙静伊远远看了眼乔椒,微微笑了。
接着,张醒年站起来告知在场的所有人,“今天先收工了,落水这场戏,不行,明天先按计划拍下一场,之后这个场子我们得重新租用,副导演你去安排一下。”
副导演如小鸡啄米般点着头,生怕有哪句听漏了。
隔了那么远,乔椒仍然能看到张醒年脸上失望的表情,她心里非常难过,责备自己连落水这个动作都做不好。
人员陆续散去,她扒在岸边剧烈咳嗽起来,眼眶却开始发热,她把头抵在手背上尽力克制,她不想被在场的任何人看到她狼狈和沮丧的样子。
“不关你的事,你懊恼什么?”孙静伊不知何时又过来了,她蹲在她面前,递给她一块干毛巾。
乔椒猛然抬起头,两只眼睛红红的,她茫然地看着她,不知如何作答。
这个孙静伊她也是刚见到,下午一开拍,她就被这个长腿美女一次次粗暴的推进泳池中,要不是此刻她递上一块毛巾,乔椒还真以为她是个蛇蝎女人呢。
“你看我干嘛?江晨曦,你看了我一下午还没看够?”孙静伊把毛巾放到她手中,轻笑着看了看自己,接着说:“导演是不满意我的表演,我是实在不忍心再推你下水了,不过,张导这次来真的啊,都不照顾你一下,给你用个替身,也不用这么辛苦了。”
“替身……我没想过。”
孙静伊颇为意外的看她一眼,“晨曦你进步了哦。”
乔椒听她口气,感觉孙静伊之前和江晨曦是认识的,所以她又不敢随便回话,只好敷衍道:“冷死了,我快冻麻木了,眼珠子都要冻住了。”
“那你还待在水里舍不得出来,你当是泡温泉呢?”钟海默带着林景东快步走了过来。
乔椒一怔,冷着几天了,心里一直记挂着他,没想到突然就出现了,可自己这般狼狈,她歪着头,不与他对视。
孙静伊倒是自在,和两人一一打招呼,甚是热情,像一朵盛开的百合花,着实好看。
林景东看到孙静伊紧张的话都说不清楚了,“静……静伊姐,你也在啊?”
“我一下午都在这里,你们刚拍完啊?”孙静伊站起来,把位置让给钟海默。
“是呀,海默哥说你们这边有好戏看,我就跟他过来了。”林景东傻呵呵地笑着。
钟海默头都大了,这小子是真傻啊还是装傻,这种话怎么能随便说呢!
果然,孙静伊斜睨他一眼,嘴里嘀咕着:“好戏……”又看看试图往上爬的乔椒,她颔首轻笑一声,“看来我不该站在这里挡住这出戏啊。”
“哪里啊?戏在哪儿啊?我怎么没看到?”林景东四下瞅瞅,完全没明白他们说的好戏是什么。
钟海默再也忍不住了,冲他干咳两声,“景东,你不是说要和你静伊姐说什么吗?不如你去那边说,人少,安静。”他指了指不远处的休息室。
孙静伊和林景东同时看过去,孙静伊秒懂,十分配合地摊摊手,“ok啦,你们玩儿,我先撤。”
林景东傻呆呆的还在抗拒,“海默哥,你记错了吧,我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啊。”
“我说你说过,你就说过,好啦,你静伊姐都走了,快去追她,快去!”钟海默推着他,一脚将他踹出老远,林景东这才糊里糊涂地去追孙静伊了。
泳池边只剩他俩了,一直默不作声的乔椒,这时终于抬起头来,头发湿哒哒地粘在脸上也依旧挡不住她惊艳的容貌,她质问钟海默:“你闹够了没?”
钟海默眉头一皱,一脸委屈,他蹲下来,问她:“怎么又是我闹?你不要血口喷人!”
“那你堵在我面前是几个意思?不想让我上来,想让我冻死在水里?”乔椒推一把他的胳膊,钟海默的肌肉真结实,他一动都没动,感觉像长在了她面前。
“我说你这人吧就是爱瞎想,YY功力深厚呀,我是来探班,不是要害你,来,抓住我的手,上来。”说着他朝她伸出手。
乔椒垂眸仔细看了眼他的手,很白,手指修长,掌心厚实,但他的手并不大。
乔椒的奶奶曾经告诉过她,手小的男人有城府,是抓权抓利的手,不像乔椒的手,纤细而薄,缺了些福气。
可乔椒再看看他的脸,剑眉星目,一脸正气,加之他一直以来的幼稚,她真的难以把钟海默与城府、心机这样的词结合在一起。
她想的出神,而钟海默的耐心又要磨没了,他以为她不信任她,于是捶了捶自己的心口,“江晨曦,你放心吧,我的良心尚在,没被狗吃了,所以面对你这个弱质女流,我是不会欺负你的!”他再次朝她伸出手,“来吧,借助我的力量,让你脱离这苦海。”
乔椒看着他一副讨好又阴阳怪气的样子,竟然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有病!”
钟海默两眼一瞪,“你个弱质女流怎能出口伤人?”
“你神经病啊!”乔椒笑骂他,终于妥协,她一把握住他的手,将自身全部的重量交给了钟海默。
钟海默甘之如饴,咧嘴笑了,他大力一扯就把她从凉水中拉了出来。
乔椒差点扑进他怀里,好在钟海默绅士,搂住她的腰将她轻轻放了下来。
可乔椒太累了,她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捂着嘴巴连连咳嗽,感觉肺都要咳出来了。
钟海默心疼不已,忙问,“你没事吧?”
乔椒连连摇头,“没事,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她是顾忌周围人多嘴杂,害怕被狗仔乱写,所以她把自己蜷成一团,拒绝钟海默靠近。
可钟海默不管这些,他跑到旁边去跟场务要了毛毯,之后用毛毯将乔椒裹得严严实实的,边裹边骂:“你自己的助理病了,旁边这群人是白痴吗?是一群吃干饭的吗?人都成这样了,就没有一个人过来照顾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