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椒与他四目相对，眼神似乎被他勾住，她竟忘记了闪躲，两人就那么静默地看着对方。
她的心脏怦怦直跳，感觉钟海默有话要说，果然，他嘴巴动了动，似乎犹豫了一下，但还是问了出来：“你爱霍奔吗？”
这突兀的问题让乔椒一愣，她作为乔椒当然跟霍奔没半毛钱关系，但江晨曦爱不爱，这事儿她可就不知道了。
钟海默满目期待，等待着她的回答。
乔椒害怕言多必失，思忖片刻，她干脆装傻干笑：“我们……我们是合作伙伴啊。”她觉得这么说有敷衍之嫌，于是又补充：“我和霍奔……的关系，就跟你是一样的啊。”
“跟我一样？”他语气颇为不满，追问：“那你跟我是什么关系？”
乔椒继续干笑，“合……合作关系啊……”
钟海默盯着她，眼神里都是失落，这个答案显然没能让他满意，他沉吟了一下，突然把身体更凑近她，“我还以为在你心里，我多少和霍奔有些区别。”
乔椒心头一颤，突然发觉他一脸委屈，她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钟海默于她而言那是特别的人啊，是让她心动的男人，可这些话她不能告诉他。
此刻，他就在她身前，这么亲密的距离搞得她双手都无处安放，她又别扭地动了动上身，想要找个合适的距离避开他，她也想说点别的缓和一下气氛，正欲开口，却被耗尽耐心的他打断了。
“扣”一声，钟海默终于把安全带扣了进去，他掠过她起身，面色已然很难看了。
乔椒双手握住安全带，偏头看过去，只见钟海默不自觉地抿了抿唇，边打方向盘边说：“喜欢谁是你的权利，不必因为薛晴而有所动摇，也不必在我面前否认，现在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就算我知道什么，也不会出卖你，这点诚信我还是有的。”接着他瞥她一眼，把车开了出去。
乔椒觉得莫名其妙，但仔细回味着他的话，她突然意识到，钟海默以为她喜欢霍奔呀！
还说的这么冠冕堂皇，好像都是为了她好。
她突然想笑，“喂，钟海默，你很好奇我的感情生活啊？”
钟海默看着前面，一脸的无所谓，冷言冷语：“啊，我是你黑粉，准备抓点你的黑料不可以吗？”
“谁刚才说自己诚信来着？”乔椒不禁伸手在他脸上轻轻拍了一下，“打脸打的啪啪的啊。”
这一“摸脸杀”来的太突然，钟海默双目一瞪，耳根居然就红了，而且这个红的过程居然被乔椒全程目睹了！
“你……你怎么了？”乔椒捏了捏手掌，她自己都尴尬了。
钟海默隐忍不发，一直不去看她，双手抓着方向盘看似极为认真的开着车，他随意敷衍着：“你别说话了，像夏天的蝉一样，吵死了。”
乔椒冲他翻了个白眼，不再说什么，没过几分钟，困意袭来，她的眼皮不断往下耷拉，很快她就睡着了。
而先走一步的薛晴已经回到了她和霍奔相约的“老地方”。
她所谓的老地方，其实是位于海城新区的一幢公寓，是他们回国那一年，霍奔买给薛晴的礼物，也是两人秘密相会的地方。
这房子从装修到装饰品，全部都是两人一起置办的，那个时候，薛晴差点以为霍奔对她动真心了，他们每天都要见面，一起商量要买哪些东西，去店里买家具的时候，售货员都以为他们是夫妻，霍奔也不否认，还笑眯眯地让她做主。
那些温暖的片段，到现在她都能记得很清楚，甚至是他那时宠溺的表情，说话温柔的语气，这些细节，都让她难以忘怀。
她一度以为那种美好可以一直延续下去，可她错了，霍奔从来不认为他们是地下情，他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在情感上，从不顾及薛晴的感受，甚至当着她的面和新交的女友亲亲我我。
那个时候，薛晴是他的下属，他毫无界限的让她来安排他与别的女人的约会，日子长了，薛晴终于知道，她对霍奔的感情永远见不得光。
他们这种若即若离的关系已经持续太久了，终于，薛晴决定放手了，她不仅要从情感上离开他，在工作上也一样。
她已经忘记那是哪一年，也就是在这个公寓里，他们最后一次见面，她告诉霍奔她累了，觉得没意思了，想要换个环境出去闯闯。
霍奔看到她打包好的行李，起初并没有什么触动，只是冷静地向她求证：“你要走？经过我的允许了吗？”
薛晴盯着他冷笑道，“我只是通知你，我想干什么不需要得到你的允许。”
霍奔眉心一皱，目露神伤，这种表情出现在他脸上，薛晴之前还甚少见到，可见，他终于有了反应，终于知道，这个女人不是他的物品，她有自己的思想，如今，她已不受他控制了。
两人沉默许久，薛晴低着头，感到很释然，而霍奔的双手一直插在大衣口袋里，面色冷峻。
薛晴记得，那是一个冬天，外面下着大雪，房间里的暖气不是很热，桌上的茶冒着白气，很快就凉了下来，房间里安静极了，两个人都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这是公寓的钥匙，还给你。”薛晴把一串钥匙沿着桌面推过去给他，霍奔的视线却始终停留在她脸上，他没有接。
“这房子是我送给你的，我霍奔送出去的东西没有要回来的道理，你愿意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不必问我。”他似乎有些生气，语气冰冷。
薛晴眼里渐渐溢出了泪花，她没再说什么，只是深深地再看他最后一眼，然后起身，去拿行李。
“等雪停了再走吧，急什么。”霍奔终于站了起来，走过去一把按住了她的手，“放心，你要走，我不拦你，但你看看外面的天气，打个车都打不上，安全起见，还是雪停了再走吧。”
他不关心倒还好，他这么一说，薛晴的心像是坐过山车一样坠了下去，她突然抽泣起来，低垂着头，喃喃自语，“错了，一切都错了……”
霍奔看着她起起伏伏地脊背，终于忍不住将她拥进怀中，他紧紧抱着她，把唇贴在了她耳边，哽咽道：“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你别走了。”
薛晴摇头，心如刀割，她想要的是个名分，而霍奔和他的家族绝不会给她，她连这个口都不用开。
突然，霍奔将她打横抱起，往卧室的方向走去，她闭上眼睛没有拒绝。
就是那一次，她有了桃桃，就是那一点点心软导致了她今天的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