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着嘉宾托排斥和工作人员期待的双重压力，秦笙借口说去卫生间，溜出会议室，一头扎进安全通道的楼梯间，掏出手机打给女王陛下！
秦麻麻刚逛完早市，正在回家的路上，一接起闺女的电话就满心期待的问：“怎么样？有没有遇到有好感想试着了解相处一下的对象？”
秦笙做了个深呼吸忍住愤怒，尽量平静的问：“老实交代，你把我卖了多少钱？”
对面沉默了三秒。
可能，大概，也许在这三秒钟内，秦麻麻对女儿是内疚的、惭愧的，并且心里隐隐发虚的。
三秒后……
“我十月怀胎把你生出来，养那么大，花你点儿钱怎么了？”这是来自一位母亲理直气壮的反问。
秦笙秒怂，不由自主的缩起脖子，勾腰哈背，一副没骨气的奴才相，“没……我是想问你签了一期多少钱，副导演刚跟我说觉得我形象可以，让我多录几期，我不知道底价怎么跟他叫谈呐！您可是我亲妈，哪怕把我真卖了我也无怨无悔！就怕价钱低了您找不回本！”
秦麻麻接受了女儿的说法，看在做了多年母女的情分上，回答了她的问题。
原来秦笙按着台本录一期能拿到500块，除开路费不给报销，节目录制期间包两餐，要是超过晚上11点还有宵夜。
“你看参加这个节目，不但能结交朋友，还能挣钱，人家电视台节目组也不会饿着你，别人的寒假都在家吃了睡睡了吃，你不一样，你过得多充实！”不管秦笙怎么想，反正秦麻麻很安排自己对女儿寒假生活的安排。
秦笙像个专业的演员，阿谀奉承的说了一堆夸奖母上英明神武的好话，挂线后，脸皮秒变，碎碎念着“你卖闺女手法一流我还能说什么我只能接受你的摧残还一分钱拿不到我充实个鬼充实”走出楼梯间，有个人忽地从她跟前经过，带着硝烟味儿的疾风吹洒在她脸上，瞬间将她卷入一个紧迫的氛围里。
目光下意识追随过去，那人已经走出十几米，手里抱着一堆快高过他脑袋的蓝色文件夹，每个夹子涨得像随时会散开，顿时给人一种“素材丰富、活得充实”的感觉。
这时秦笙又才发现，笔直的走廊通道里，每个从她面前经过的工作人员都行色匆匆……
能用跑的绝不慢慢走，着急上火的打电话催剪辑、边走边看稿子做校对、呵欠连天眼睛都快睁不开的家伙去到墙角的自动贩卖机前买一瓶罐装咖啡，打开灌两口，又钻进自己的办公室继续加班。
秦笙愣愣的站着看了半响，恍惚过来这样的画面她曾经憧憬过！
她是传大的在校生，对电视台的工作梦寐以求！
学院里每年都有几个各家电视台的实习名额，凭秦笙的成绩，本来可以争取一下，然而这学期实在不尽人意，论坛上接连出绯闻女王一二三四五季，院长还在学院门口训过她，哪怕后来真相大白，她也希望渺茫……
想到这里，秦笙难免郁郁。
别的传大学生来这里是为了实习，她来确实参加一档台本狗血的相亲节目。
这种来自与专业有关的落差感，真的让她很是无地自容。
“秦笙？你怎么在这里？”
并不陌生的话语声响起，秦笙寻看过去，一愣，“江淮？”
大楼内有中央空调，故而江淮的穿着如初春时节，白衬衫外罩着灰色的薄毛衣，线条笔直的黑色西装裤，搭配一双简单的黑皮鞋，看起来相当成熟。
他胸前挂着工作人员才有的证件牌，左手拿着一叠稿件。
“你……实习？”秦笙脱口道，语气里有她自己都没察觉的羡慕。
江淮从走廊那端转过来的时候，就觉得杵在安全通道门前的小土包子有点儿眼熟了，走近一看，还真是冤家路窄。
“你来当节目托？”不用怀疑，这是傲娇、调侃外加嘲讽的语气。
能把自己捣鼓成这副德性，够拼的。
秦笙听了就浑身不舒服，“你了解刚放假还没来得及享受假期、没来得及看美剧吃零食睡懒觉就被亲妈卖到电视台，起早贪黑做托还没一毛钱拿的感受吗？”
江淮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不了解。”
“是啊你不了解，因为你是来实习的！”秦笙苦着脸哼哼完，生无可恋的绕过他。
“等等。”江淮一把抓住她的手臂。
秦笙知道他想问什么，“何必呢……非要纠缠下去，我随便撒个谎骗你，你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对不对？”
江淮也当然知道让她说实话没那么容易，可是原本他都打算结束实习开学再跟进这件事，既然这时遇上了，对方还一脸要死不活急需一根救命稻草的样子。
总之就是机不可失。
“我们做笔买卖怎么样？”
秦笙看了斜对面贴着‘真心真意对对碰节目组’的门一眼，再移眸看向他，“如果你想做的买卖刚好应对我的需求，或许我回告诉你。”
“没有或许。”江淮态度强硬，“我把你从相亲节目调换到有明星和素人参加的户外体验真人秀，作为交换条件，你回答我三个问题。”
听上去很合理，可是……
秦笙还没来得及讨价还价，江淮没商量的道：“你的合同已经签了，用我最大的能力也只能帮你从相亲组换到我正在跟进的户外真人秀的组，要是你觉得这两个节目在哪儿呆都一样，我也不勉强。不过以我这半年的工作经验，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那种十八线节目托才上的台本相亲，播出来就是靠各种吐槽和差评涨收视率。有明星参与的真人秀就不一样了，至少学校论坛开播绯闻女王衍生剧的时候，底下的留言大概会是：秦笙居然和某某某小鲜肉一起录节目过寒假……好羡慕。”
好羡慕……
这三个字从江淮口中说出来，跟昨天早些时候在微信群里要秦笙乐观点的家伙，真的是神雷同的讨厌！
秦笙哀怨的看着他，“你一点都不羡慕我，你在趁火打劫。”
“不。”江淮纠正，“我有权知道我曾参与过的事件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