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笙目送千澈和繁玥走出去,不情不愿的扭回身来,讪讪看着司铭,酝酿数秒,“所以,现在跪下给你磕头有用吗?”
小女子能屈能伸,她自认在这方面有极高的天赋!
司铭刻薄的面瘫脸有笑意隐隐浮现。
“不需要,也没有用。”态度还是很冷淡。
“别这样好么!”捕捉到他脸上那一丝松懈,秦笙哈着腰拖着凳子凑到他身边,“前两天我也不是故意要和你作对,碧华小姐姐多可怜啊!闻者伤心见者流泪,我要是不帮她,我成什么人了?再说你嘴上绝情绝意,还不是口嫌体直,暗地里让千澈把孙意承找来送许老先生最后一程。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呢?当然你不说也没关系,就当我误会你了,你是神仙嘛,大度点原谅我,最多十年后续租我让我妈给你算便宜点。”
司铭拿起青花茶盏置于唇边,浅浅抿了一口,“十年后?你还真敢说。”
秦笙的心脏突的一跳,“难道没有十年后了么?”
难道,十年后就没有她了么?
鉴于她前两天嚣张的表现,司铭本打算吓唬她一番,给她长个教训,但见她泪眼汪汪的,好像随时会哭出来……
罢了,他为难一个小姑娘做什么。
“半年前你从山崖掉落,当时我正在不远处对付一只山魈精,你无意中吸取了我的仙力,我下界办差是真,而租用你家的四合院,确实带了私心。”司铭淡淡说起来龙去脉。
“我体内有你的仙力?”秦笙不可思议,不自觉的抬手抚上心口。
虽然她也很奇怪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动作,但好像这么做了,就能感受到什么似的。
这就是她从悬崖上摔下来却毫发无损的真正原因?
仙力……在她的身体里?
秦笙忽然裂开嘴露出整齐的白牙,开心得花痴笑,“我这算不算因祸得福啊?我要上天了?是不是从此以后长生不老了啊?哎呀这怎么好意思。”
司铭疑似嫌弃的翻了她一记白眼,“用不着不好意思,你想多了,也飞不起来,因祸得福更说不上。”稍顿,意味深长,“引来各路妖魔鬼怪倒是真的。”
秦笙愣了下,缩了缩脖子,“我胆子小你别吓我。”
她可是有仙力的人!
知道了这一点后,她觉得自己的小拳头充满力量,可以锤爆一切!
司铭眼皮不抬,一脸不屑,“我需要吓唬你么?”
秦笙笑不出来了。
想起遇到碧华小姐姐那天晚上,她回四合院来拿手机,第一次和司铭互怼,当时他是怎么说的?
“因为我有可能会麻烦你,所以要对你友好一点?”
潜台词:以后到底是谁麻烦谁呢?
“等一下……”秦笙脑子有点乱,要理理思绪,“我能看到鬼差,看到天上有拖着彩虹的仙鹤飞来飞去,是拜你的仙力所赐?”
“正解。”
“而我体内的仙力会引来妖魔鬼怪,就跟唐僧肉一个效果,所以你是为了保我护才住到这里来的?”
“不然?”司铭笑了笑,表情变化不大的面庞上透着一种平静的冷幽默,“保护也说不上,只是在想办法把仙力取回来。”
“你不知道要怎么拿回自己的仙力?”秦笙急得站起来,“身为一个神仙,你是不是太随意了?”
“有吗?我不觉得。”司铭慢条斯理的喝下第二口茶。
秦笙已然陷入可怕的想象,“有一天我走在大街上,突然面前蹦出个妖怪一口把我连皮带骨吞了?画面太美,我拒绝!你快点想办法!”
司铭喝下第三口茶,掀起眼皮冲她会心一笑,“让妖怪吞了你,我再斩杀妖魔取回仙力?好办法,聪明。”
秦笙:“……”
神仙都没有慈悲心么?
哭哭脸。
……
得知事情真相,秦笙就着“如何取出遗留在自己体内仙力”的问题展开种种设想和可能性,均被司铭无情否决。
不仅如此,她发现这家伙根本油盐不进,答非所问,高兴就回你一句,不高兴就怼你一句,比想象中难相处N万倍!
“算了我还是先回学校吧。”秦笙心力交瘁,离开小饭厅前,不甘心的回头来道:“你在仙界一定没朋友!”
司铭放下茶盏,不为所动,“朋友是什么,能帮我取回仙力吗?”
秦笙无言以对,大写的服!
……
这天的天气比秦笙想象中好。
周末下的那场雪已经化得差不多了,冬日的太阳没有多少温度,阳光却扎人得很,灼灼洒落,笼得秦家的四合院耀眼非常。
千澈坐在灰色的石阶上专注打游戏,他的身后,南客厅的门是开着的,里面依稀传出繁玥和哪个的对话声。
不知道哪个倒霉的求到司铭跟前来了。
秦笙心里不乐观的想着,和抬起头的千澈做了个对视,苦着脸道:“别问我,我什么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就对了。”以千澈对司铭的了解,这个回答简直不能再合情合理。
然后起身送她出去,对她安抚了几句。
来到四合院的正门口,看见外面站着的两个黑西装保镖,秦笙又是一愣。
“哦,你还不知道吧,孙意承来了。”千澈淡淡的解释。
秦笙露出个不解的表情。
千澈扫了一眼站得跟门神似得保镖,“好像是从医院那边查到这儿来的,说想要当面感谢阿司。若非阿司让我去通知他,大约他不会赶回国,更没法代替他姐姐送许明义最后一程。”
那许明义原先见的是他,却知道他是听阿司的吩咐办事,一来就想拜访他背后的“高人”,凡人的肠子里弯弯绕绕就是多,越老越奸猾!
末了,千澈转念一思,将话语直接传达到秦笙的心里,“还有一件事,许明义和孙碧华下一世会再续前缘,据说是个子孙满堂的好结果。”
秦笙面上一喜,他接道:“别谢我,都是阿司的安排。为了这件事,阿司专诚让繁玥去拜访月老,我跟了他几千年,头一回见他如此费心,你就不要再怪他了。官场门道多,他确实没多少朋友,但心地真的很好,只不过不善表达也懒得解释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