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笙觉得需要一点点时间……冷静下。
于是她关了手机,爬回床铺,睁着双眼看天花板,沉吟,无比的清醒。
司铭说:“没有要你背锅的意思。我选择比你多,可以迁就你。”
千澈说:“这很好啊,阿司本来就不喜欢做神仙。”
可是陆樱又说:“凡事皆有因果,因果中处处是变数。”
“变数”到底是什么呢?
她没想到世界上有神明的存在,发生意外以为小命要完的时候,被路过司命星君错手救下?
她以为租客是个脾气古怪的老头,结果怪是怪了,却是货真价实的神仙……还因为她的原因,害他变成路痴?
后来发生的所有的事情,都不在她为人短短二十载的常理范畴内。
更别说她竟然对司铭萌生出情感,而他也同样?
“变数”这个命题,对于秦笙来说实在太广阔了。
只是有一点,她能够肯定。
陆樱不会害了司铭。
“所以我和他在一起,有可能会害了他?”良久,秦笙得出不确定的结论。
她的另一头,回到床上酝酿回笼觉的小艾闭着眼睛吐槽:“大清早别那么多戏,现在偶像剧都不这么演了,哪儿来的和他在一起就会害他?你当你定时炸弹啊。”
这边刚把她嫌弃完,那边,收到数条短信的妙妙以着低气压的声线隐怒道:“秦笙,凌邪问你为什么不开机,他有事找你。”
如果每个字每个音节都能当做武器使的话,这会儿秦笙已经没命了。
秦笙:“拐弯抹角的找我是为了邀你下周去欢乐谷嘉年华,你自己和他聊去。”
“是这样?”妙妙坐起来了,精神的眨巴着眼睛,声音态度明显好很多。
秦笙:“你问问不就知道了。”
妙妙琢磨了用词给凌邪回复过去,又过了会儿,惊喜道:“他真的邀请我去欢乐谷,嗨呀!明明有我的电话还麻烦你做什么,真是的……”
小公举成功摆脱起床气,笑眯眯的当传话筒,“他还是叫你开机,千澈找你。”
换秦笙没好气,闷闷不乐的,“不开,宝宝需要点私人空间。”
妙妙觉出点儿不同寻常的滋味,“呃……你和司教授吵架啦?”
“没有。”她否认,停顿了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又道:“就是想一个人呆会儿。”
这回答是解释,是坚持,也是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那个平日里嘻嘻哈哈特别好说话的秦笙,此刻是不存在的。
“好吧。”妙妙不强求她,将此情况转告凌邪,并愉快的答应他的邀请。
……
神仙群……
一张截图突然出现,是凌邪和妙妙的聊天记录。
牵红线的:她答应了!看到没有?开心!
我是二大爷:又不是答应求婚。
牵红线的:凡事总得一步步来,至少你已经意识到我在走向胜利。
牵红线的:看在我们相识那么多年的份上,现在认输还来得及。
我是二大爷:做梦。
凌邪又发出一张截图让千澈看。
还是他和妙妙的对话,问的是秦笙,妙妙回答说:她在睡回笼觉,估计中午能起来。
牵红线的:千澈,看到了吗?中午再打电话吧不就是个游戏攻略吗,急成这样。
神兽界第一AD明显兴致不高的应:哦了。
随后,池渊就着欢乐谷玩耍事宜抓紧吆喝起来,恨不得组个八十人的团!
以陆樱为首,众仙家纷纷响应。
大家都很想想静距离围观这场世纪赌局。
而顾意,他当然不能错过,跟着去看看,没准能找到从中搞破坏的机会呢。
……
彼时,四合院里。
千澈将群里凌邪发的那张截图放大,递到司铭的眼前,“喏,你自己看吧。”
他根本没找秦笙要游什么戏攻略,是司铭让他问的。
至于为什么关机,应该和陆樱加她好友有关。
司铭看后,微微颔首,“我知道了。”
这边的反应也很淡!
千澈是又想置身事外,又为他两着急上火,“你知道了,然后呢?”
竟然连手机都关掉了,这不是他认识的秦笙。
可想她心里有多慌乱惶恐……
陆樱什么身份?
他们这些天上地下横了千把年的神兽妖物,远远嗅到帝尊的气息都会夹着尾巴回避,何况秦笙只是一介凡人小丫头。
司铭站在窗前,若有所思片刻才道:“她若是不怕反而还奇怪,若她先缓缓吧。”
陆樱那边,他自会应付的意思。
神仙群里已然在商量下周六几点出发去欢乐谷,问到四合院这边,只有繁玥回应。
回答是肯定的……去!
既然程妙妙答应凌邪的邀请在先,秦笙和另外一个姑娘肯定也会同行,千澈便帮司铭一并报了名。
再一回神,窗边没影了。
千澈盘腿坐在地上,耷拉着双肩,没办法的闷闷道:“不识路还到处乱跑,哎……”
……
秦笙在心烦意乱中还真睡了个回笼觉,起来时正好中午。
小艾去参加社团活动,留了字条晚饭才回。
妙妙赖在床上和凌邪没营养的互发消息东拉西扯,笑得花枝乱颤就是不愿意起床。
还以“睡眠不足”为由,差遣秦笙去东巷那家很出名的章鱼烧店买丸子。
秦笙很随和的答应了……
于是这份“随和”促成了后来巧合的遇见,在东巷章鱼烧店隔壁的茶餐厅,她对天发誓真的只是路过,就……看到司铭和江淮面对面坐在里面。
什么鬼?
……
茶餐厅客人并不多,兼职的学生小妹躲在收银台后,用手机偷拍坐在角落里的那两个美男子。
秦笙没有丝毫犹豫,走进店里直接去到他两跟前,将打包的章鱼烧放在桌上,霸气问话,“什么情况,给我说清楚。”
被打扰的美男子同时看向她,先是露出个如出一辙的表情,再而不慢不紧的给反应……
江淮:“想想你以前是怎么对我的。”
司铭:“私事而已。”
前者是报复心极强的干脆回绝,后者则是避重就轻的敷衍了事。
秦笙看着两张神雷同的面瘫脸,一点办法都没有。
上辈子吃他们家大米还是欠了他们家巨债?
她心里说不出的窝火,垂眸之余发现桌上放着一只十分眼熟木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