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高声喝问,可不等得到答案,就惊觉整个世界颤动了一下,随即无数人只见头顶上那盖压世界的红色漩涡垂下滔天血河,直向地面砸来!
血河砸在地面上,当即蔓延一片,那其中被淹没的万物生灵一个眨眼间就在血河中消失不见,见到情况危急,高台上男人目眦欲裂,急声道,“服方部还可战否?”
有无数人高吼道:“服方部在此!”
又有人回道:“君侯且去,我等为君侯断后!”
中年男人闻言又问道:“证法部可有勇士同我共开南天门?”
“君侯何意?”有人怒道,“不过是心中一点不解,如何就疑心我等,荧惑已败落至此,证法部又怎会惜身!”
说着,那声音高叫道,“证法部何在?”
阵列之中,万千声音齐声应答,那人抬手一道银光在额头一抹,高声道,“方宙煌煌,末行奉身,具魂出甲,罩生天门!”
那人声音一落,万千声音齐齐喝道:“方宙煌煌,末行奉身,具魂出甲,罩生天门!”
耳听着前方汇聚在一起,仿佛震动天地的怒吼,常地瓜就只见那一个个人影额头处冒出一团团模糊的神魂,随后那些神魂在高台上满目泪水的男人导引下,于高台上投入最高处那处石门之中。
说来那石门普通至极,中间也空空荡荡,一眼就望见了后面,根本什么都没有,简陋非常,可随着那一道道神魂投入石门本来空空如也的门扉之中,就见那石门里渐渐变得无比漆黑,竟是真的生出了两扇大门。
随着大门形成,这时候四周的喊杀轰鸣之声也越加纷乱,常地瓜放眼望去,就见那一道道落下的血河跟前,无数人影前赴后继的杀入其中,但很快就没了踪影。
这时候高台上传来极为刺耳的门扉摩擦声音,常地瓜还不等去看,就感觉身后有人推了自己一把,一个稚嫩的声音在他身后道,“跟上!”
常地瓜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却也在这时赫然发现他的手脚变得短小无比,他再仔细看去,自己的手脚竟是变成了一副孩童模样,可不等他再细究是怎么回事呢,整个人就被人流裹挟的来到了高台巨门之前。
高台巨门之前,中年男人双手不知为何变得满是黑皮,骇人无比,这时有人叫道,“君侯先行!”
那男人却摇头道:“勿要多言,娲娘、羲子,中源星辰要拜托二位了!”
“君侯!”
中年男人厉声道:“待我断去南天门,隔绝荧惑,你等若能成功逃脱,将薪火传承下去,便是不负我等,还不速去!”
“是……君侯!”哀戚之声四起,人影憧憧往高台巨门而来,可不等那乌泱泱的人流进入过半,被叫君侯的中年男人便绝望的大吼一声,漆黑的双手插进巨门之中,随即仿佛天崩地裂之声响起,整个巨门连同高台一同爆炸!
还搞不清状况的常地瓜幸运的进入了那巨门里,在进入巨门的最后一刻,他回头就见天地间已成一片血海,一张张巨大怪异嘴脸在血海中浮现,不断吞噬着周围的人影,而人们对于那血海似乎根本没有抵挡之力!
天上是那盖压世界的血色漩涡,地上是渐渐连成一片的无边血海,整个世界都已经沦陷!
荧惑?
进入巨门,那刚才身边乌压压的人类消失不见,上下左右四面八方都变成了七彩斑斓的世界。
在光彩流转的世界中,也不知道停留了多久,在一声突然传来的仿佛战鼓声音后,一个眨眼之间,身周的世界已经变化!
这是一片郁郁葱葱的大地,脚下是一片黑土高原,再仔细看去,这哪里是什么高原,不过是一处巨大山顶,位于汪洋大海之中的一处山尖!
这种山尖在视野中数不胜数,就像是这个世界突然被洪水淹没,所有人类都逃到了高处避难。
而就在此处地方,有五处山尖环绕,在五处山尖正中,有一艘七层高船!
“羲子!”七层大船至高处,一个女人迎风而立,“阵法已破,阴河倒灌,若不是弥补天缺、完整阵法,中源星也必定难保!”
“我们已经退无可退了!”
“娲娘!”对面山尖处一个男人嚎啕大哭,“回来!回来!让我去吧!让我去吧!”
“休得胡闹!”女人厉声大喝,“从此你继任人皇,万万使薪火传承下去!”
“娲娘!”
“娲娘!”
天地间哀声遍起,女人闻声深深望去四面八方,略一躬身,挥手大喝道,“补天!”
“补天!”大船上诸多慷慨之声响彻云霄。
在天地间无数目光注视之中,大船缓缓开动,向着远处而去,在那个方向,天空显现着一个骇人的黑洞,黑洞此时正不断向外涌出褐色洪水!
那洪水无穷无尽,仿佛不把这个世界淹没不罢休一般!
“恭送娲娘!”
“送娲娘——!”
‘咔嚓——!’
紫色闪电和赤色闪电交击,整个天空,整个世界变成烟雾一般,开始不断旋转。
又是一个瞬间,再定睛看去,世界变得不同了,洪水消失了,陆地已经显现出来,四周郁郁葱葱一片,远处一条大河沿着城池而过,奔流向远方。
在大河河岸两边,此时聚集了千万人群,在人群最中央,一个眼生双瞳的男人抱着一个老人,满脸悲戚。
“禹!”人群中有苍老声音呼唤道。
双瞳男人抬起头来,满脸泪水问道,“羲皇……羲皇……”
那苍老声音叹道:“见世间阴河再起,羲皇自觉时日已至,便以神魂脊骨炼就九根定河神针,予你定住九股阴河,羲皇曾言,望你不忘薪火!”
“禹不敢忘!”
“那便好……那便好啊……”
‘哄咔!’
一声天崩地裂,甚至给人一种世界都在崩碎的声音响彻耳畔!
千军万马消失了,大河消失了,一切都消失了。
站在原地许久,常地瓜眼睛渐渐聚神,缓缓抬起头来。
一座墓地,两座墓地,三座墓地……
无边无际的墓地环绕在常地瓜身周,那些墓地已经破败的不成样子,除了能看出像是坟墓意外,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
在墓地最前方,也就是常地瓜身前,一座古老却诡异完整的城池矗立在那里。
那是几十米高,看着好似镜面一样的城墙,那是画满了,或者说刻满不知名符箓的巨大城墙。
在这一侧的城墙前,还有一道近十余米宽的护城河,站在护城河边缘往下看,下面没有和谁,只有黑洞洞仿佛没有尽头的景象。
这一面护城河中间段上面搭着一座巨大的桥梁,站在桥头试了试,那桥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踩在上面给人一种极为结实的感觉。
桥面宽六七米,很是开阔,只是让人有点奇怪的是,这明明看着是一个古老的城池遗迹,可是不管是对面的建筑物上,还是脚下的桥面,怎么都不见什么岁月的痕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