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法庭要核实证人的精神状况，所以第一次庭审很快就结束了。
钱小莱跟着萧爝走出法庭，迎面遇上了吴志龙一行人。
“萧律师好手段，一上来就把我太太说成是精神病，未免有点儿太狠了吧。”
萧爝笑了笑。
“我说没有用，主要还是看法庭的调查结果。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听他这么说，吴志龙脸上一晒。
“得，我可说不过律师。”
“我现在倒是有点后悔了，明明当初是我托人找到您打官司，怎么咱们现在就成了对手了？”
他忽然凑到近前，小声说道。
“是不是因为之前你助理隐私曝光的事？”
“老实说，那事真不是我干的。”
“我知道。”
萧爝泰然自若。
“都是公事公办，我接受了小吴先生的委托，自然要全力帮他处理。”
吴志龙一笑，再度压低了声音。
“那……刘小姐给您打电话了吧？”
萧爝点头。
“打了，师姐向我转达了吴先生的意思。”
“不过您也知道我工作的风格，只要接了委托没有半途退出的道理，还请吴先生谅解。”
“康律师也是一位极其出色的代理人，吴先生的眼光很好。我还有事，失陪了。”
说着，他朝吴志龙点头，又和康旭明打过招呼，这才带着钱小莱离开。
“吴志龙那话是什么意思啊？什么刘小姐打电话？”
钱小莱一边走一边小声问道。
“就是你那个师姐。”
萧爝轻哼一声。
“在娱乐公司工作的那个，替吴志龙带话说能不能让我推了这个委托。”
“官司都打到这个程度，我要是退了，以后还怎么在圈子里混？”
师姐？
钱小莱瞪大了眼睛。
“刘璇师姐也掺和进来了？她这是为什么啊？”
“还能为什么？受人之托呗。”
萧爝的脸上闪过一抹烦躁。
“我就说这娱乐圈事多钱少一地鸡毛，以后你离这些人远点。”
钱小莱无端被他说了一通，立刻不服气的反驳。
“我离远点？我压根也没靠近啊！”
“再说师姐也不是冲着我来的，上次聚会你不请自来，人家不也对你特别热络吗？”
“明明是你们之前就有业务往来……”
“没说刘璇，我说的是吴小龙。”
狗蛋没好气的念叨。
“你没觉得他和你联系的次数有点频繁吗？明明我才是他的律师，你是我的助理。”
“啊哈？你吃醋了？”
钱小莱挤眉弄眼。
“吃醋？我吃什么醋？”
狗蛋坚决不认，不过耳根悄然泛红。
“他长相身材都没我好看，我犯得着吃醋吗？”
“总之你注意点，都要结婚的人，别给人误会的机会。”
钱小莱吐了吐舌头。
“知道了。”
“不过我倒是觉得有点奇怪啊，你之前说康旭明是个胜负欲很强的人，我们现在提交了那么多证据，他为什么还要接这个案子呢？”
她小碎步凑到他近前，小声问道。
“这有什么奇怪的，为了钱呗。”
狗蛋淡定的回答。
“你看吧，如果情况差到康旭明觉得不划算，他说不定会想办法退出了。”
“终止代理？那怎么可能？”
钱小莱惊呼，被狗蛋一把捂住了嘴巴。
“你小点声啊！”
“这只是一种猜测，不一定会出现。”
“但是……大那是随便终止代理，法律不允许的啊……”
她惊愕的看着他，却见他淡然一笑。
“总会有办法的，法律也有例外规定。”
“不然，你以为康旭明那个不败战绩是怎么来的？做律师，怎么可能不败？”
“噢……”
钱小莱似懂非懂。
不过这件事，她还是上了心，闲暇时还去网上查了康旭明的履历，果然还保持着“不败”记录。
不过这人的风评不太好，有同样做律师的师兄师姐都对他颇有微词，倒是让她越发警惕。
很快到了第二次开庭时间。
这一次，吴志龙依旧是一副简朴打扮，看上去十分憔悴，非常符合他忍辱负重老父亲的人设。
康旭明笑眯眯坐在他旁边，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法庭调查的结果两天前就出来了，杜俪的确患有精神分裂症，而且还处于发作期，她失去了证人资格。
钱小莱觉得杜俪是吴志龙最强有力的证人，她以为结果出来对方会推搡懊恼。可现在看来，是她想多了。
“法官先生，被告代理人有问题想请问原告。”
一开庭，康旭明就主动出击，向法庭提出了询问请求。
法官看了一眼吴小龙，点了点头。
“可以。”
吴小龙站起身，表情有点紧张。
他今天穿了一件白衬衫蓝外套，依旧是没有化妆的脸，却满是青春的味道。
按照事前被教导的，他先朝法官微一躬身，然后力持平静的看向康旭明。
“原告，你说我的委托人有家暴行为，请问你是亲眼看到了吗？”
康旭明笑着问道。
吴小龙点头。
“我看过。”
“你看过几次？”
“很多次。”
“这样啊……”
康旭明摸了一下下巴。
“我记得你最近拍了很多电视剧，拍电视剧是要进组的吧，你怎么能看到你被告家暴？”
“拍戏间隔也会回来的。”
“就像你提供的录音？”
“是的。”
“既然你认为情况紧急，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冲出去救人，反而还有心思安放录音笔，你不觉得自己这个行为很刻意吗？”
“我没有，我只是……”
还没等他说完，康旭明就直接开始问出下一个问题。
“被告打过你吗？”
吴小龙咬牙，但还是摇了摇头。
“没有。”
“所以被告只和他太太发生争执？”
说到这里，康旭明忽然猥琐一笑。
“你确定不是人家夫妻之间的闺房情趣？你知道的，有人就是好这一口。”
“反对。”
萧爝站起身。
“法官先生，被告代理人的猜测毫无根据。”
法官点头，看向康旭明。
“被告律师，请注意你的言辞。”
“抱歉抱歉，说话没注意。”
康旭明笑眯眯。
“不过夫妻之间的事，还真说不好，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两厢情愿算什么家暴？小伙子你刚成年，这些事不懂也很正常。”
吴小龙咬牙。他想辩驳说那根本不是什么狗屁的情趣，但康旭明显然不准备给他这个机会。
“你看到了觉得不能理解，所以就用录音笔悄悄录下来，你觉得这是我的委托人家暴的证据，还以此申请了人身安全保护令，结果怎么样了呢？”
胖子律师笑了笑。
“结果是我的委托人吴先生一直努力遵守人身安全令，避免和杜女士及其儿女接触，但杜女士显然不这么认为，在人身安全令生效期间，她每天都打电话让他的丈夫回家，甚至不惜找到我委托人的办公室哭求下跪。小吴先生，你觉得这是一个家暴的男人会有的待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