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萧律师和钱律师姗姗来迟。
不过两人的精神还不错，尤其是萧爝，整个人都像是自带背景光，差点没闪瞎一众同事的狗眼。
事务所另外一个律师朝他挤了挤眼，笑的意味深长。
“气色不错啊。”
“嗯。”
狗蛋矜持的点头，但嘴角的弧度还是暴露了他的心情。
“主要睡的好，工作就有干劲。”
这话钱小莱听着不顺耳，用胳膊肘怼了他一下。
他竟然也不生气，乐呵呵走进了办公室，很快进入工作状态。
“诶诶，是不是拿下了？”
前台妹子朝钱小莱一脸坏笑。
“怎么样，萧律师很强吧。”
钱小莱脸红红，低头快步跑掉，身后还传来妹子羡慕的嘟囔。
“我就知道，萧律师的面相就是强力男，你可真有福气。”
好在律所事务繁忙，大家也没太多的时间八卦。
钱小莱缩在办公桌前，见没人再打趣他们，悄悄松了一口气。
办公室恋情就这点儿不好，想保密太难了。
她翻了翻工作日志，快速确定了今天要做的事，也开始忙碌了起来。
两个小时后，吴小龙带着杜康再度出现在事务所门口。
这次他依旧是全副武装，黑超口罩帽子样样俱全，不仔细看绝对发现不了他的身份。
“萧律师，钱律师，你们好。”
再度坐在会客室，吴小龙的脸上上闪过一抹迟疑。
就在刚才，他敏锐的发现面前二人之间有种奇怪的气场，他确定昨天走的时候还不存在，这一个晚上一定发生了什么！
想起自己对钱小莱的心思，吴小龙顿时急了。可他总算还记得自己是来干什么的，没有直接问出口，而是说起了正事。
“萧律师，钱律师，我昨天回去想了想，还是想把小溪早点接出来。”
他顿了顿，年轻的脸上满是认真。
“昨天谢谢你们忠告，但我觉得还是家人比较重要。如果把小溪一个人扔在那个家里，将来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这一辈子都过不安心，”
“我知道这件事爆出去会影响我的商业价值，目前我所有的合约都已经完成，因为要和公司洽谈新的经纪约，所以他们暂时没有给我安排工作。”
“就算被吴志龙霸占的钱都要不回来，至少我手里还有600万，付掉你们的律师费，我还能剩下不少，足够我和小溪一时的生活了。”
“我的意思是，我要告吴志龙侵占我的财产，如果你们同意接受委托，那我们现在就可以签合同。”
“先不急。”
萧爝摇了摇头。
“我的方案你知道，现在钱律师也准备了一个方案，等下让她跟你说，你可以自己比较选择。”
听他说是“钱律师”准备的方案，吴小龙的眼睛立刻亮了，忙不迭的点头。
他这个反应，男人都看在眼里，脸上的表情丝毫未变，但眸中有精光闪烁。
杜康也注意到了，他伸手扯了下外甥的袖子，暗示他不要太明显。
无奈这个时候的吴小龙完全听不进去别的，两只眼瞪得大大的，一脸期待的看向钱小莱。
“是钱律师亲自为我设计的吗？那真是太辛苦你了，我真的很期待呢。”
他嘴上说的期待，实际巴不得马上拍板，就采用她的方案了、
钱小莱定了定神，将手中的文件夹放在吴小龙的面前，斟酌着要怎样开口。
她总不能直接问吴小龙，你妈妈是不是有精神病。
想了想，她试探着问道。
“吴先生是这样，您有没有觉得您母亲的状态有些异常？”
听她这么问，吴小龙想了想，微微皱了皱眉。
“我因为经常在外面工作，见到我妈的时候也不多。在我印象中，她除了爱哭、死脑筋、脾气不好之外，没什么异常的状况。”
他顿了顿，朝钱小莱的方向凑了凑，奇怪的问道。
“小莱你为什么这么问？是发现了什么吗？”
钱小莱点头。她自觉和吴小龙描述不清楚，于是拿出手机播放了一段画面。
那是杜俪到律所找她的时候，在接待室里录下的。因为杜俪的情绪起伏太剧烈了，钱小莱很怕她出什么意外，录这个原本只是想要保证自身安全。
没想到，倒是用在这里了。
只看了几分钟，吴小龙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正如他说的那样，他其实见到母亲的机会有限，大多数时间都是匆匆打个照面，或者在争吵和辱骂中逃走。
他从没见过母亲说这么多的话。
又看了一会儿，他也发现不对劲了。
画面里的杜俪像只复读机，只要按下某个开官，就会一遍遍的重复着之前的话题，也不管这些话是不是说过，有没有得到解答。
重复，短暂失忆，然后再重复，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她不对劲，这应该就是钱小莱说的“异常”了。
“我妈……一直这样？”
他转头看向杜康，只见对方点了点头，表情有些凝重。
“小龙，其实我没跟你说过，你妈妈以前的确患过精神分裂症。”
杜康叹了口气。
“那都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那时候我才上初中，有一天你外婆忽然回家收拾衣服，说要送你妈去住院。”
“我以为你妈受伤了，还一个劲儿的追问是怎么回事。直到后来我才知道，你妈妈因为喜欢的男生和别人交往，一气之下就从河坝上跳了下去。”
“好在，她及时被人救了起来，但从此以后，她的精神状态就很不好，开始的时候是不敢见人，发展到后来，总说听到有水鬼在笑，医生怀疑她受刺激过大，产生了幻听。”
“就这样，家里又把她转到精神病院。住了一个月后，你妈妈出院了，和正常人一样，我们都以为她的彻底好了，这么多年也没再犯过。”
说到这里，杜康叹了口气。
“可自从她和吴志龙结婚后，她的精神状态就不太稳定了。有几次我看到她被打之后偷偷的哭，哭了一会儿又笑出声，”
“她总是在说吴志龙喜欢她、爱她，为了她跟前妻离婚。”
“现在看，情况好像更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