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院长笑了笑,颇为感慨道:“人和人还是有区别的,有些人的人生就像开了挂一般,比如躺在病床上的那个小家伙,没法比啊。”
袁清雅听到这话,不由崛起了小嘴,嘟囔道:“真不公平!”
“呵呵,世上哪有那么多公平的事情,你以后就会明白了。”
肖院长拍了拍袁清雅的肩膀,背着手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袁清雅望着肖院长那有些佝偻的背影,再看看景宇病房前那门庭若市的情景,不禁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景宇病房内,一群人将他围在中间,全都问着相同的问题:“你还认识我吗?”
还有几个抽风的,居然用那种关爱弱智的眼神盯着他,问一些很白痴的问题:“你知道一加一等于几吗?”
景宇多想啐他们个满脸花,你们一个个脑袋怼猪腚上去了,我是失忆,不是失智,你们这群白痴。
此刻的景宇真的有些后悔了,被人当成弱智的感觉真是糟透了。
就在景宇快要忍不住的时候,梅琳达突然凑上前,对着杜雨桐道:“总裁,刘善祥带着刘启星来了,说要探视景总监。”
有外人在场的时候,梅琳达仍旧称呼杜雨桐和景宇的职位,算是一种习惯。
杜雨桐眉头微蹙,这两人跑来做什么?
一时不知该如何处理的杜雨桐,竟然下意识地看向景宇:“你说见不见?”
问完之后杜雨桐才发觉自己犯二了,景宇现在失忆,问他有什么用啊?
可接下来景宇的举动却让在场的人大跌眼镜,就见他摸着下巴,自言自语道:“这父子俩又在憋什么屁?”
这下可坏醋了,众人的目光瞬间汇聚到他身上,一脸探究地打量着他。
这家伙真的失忆了吗?
景宇也意识到自己失言了,赶忙出言补救:“不见不见,我又不认识他们,见他们干嘛!”
说着,赶忙拉过被子盖在头上,装作要睡觉的样子。
杜雨桐猛地扯开被子,用审问的语气质问道:“不认识他们你还知道他们是父子?”
“废话,他俩都姓刘了,不是父子是什么,你和那老头都姓杜,你俩肯定是也有关系,看年龄应该是爷孙。”景宇指着远处的杜老,强词夺理道。
见他这幅样子,杜雨桐越发怀疑,步步紧逼道:“那你怎么知道他们没憋好……好主意?”
作为一个淑女,“屁”这个字肯定不能随便宣于口的,所以她换了一个比较文雅的词。
景宇眼睛一转,顿时又有了应对之词,直接说道:“看你脸上的表情就知道了,满脸厌恶之意,就差宣于口了。”
杜雨桐有些尴尬,心里忍不住犯起嘀咕:“有那么明显吗?看样子我的应变能力还有待提高,作为一个领导者,应该喜怒不形于色才对。”
就在她暗自嘀咕之际,旁边的杜老突然开口道:“小桐啊,既然刘董事都来了,再把人拒之门外也不好,还是把他请进来吧。”
说这话的时候,杜老的眼睛一直盯着景宇,眼底满是戏虐之色。
景宇有些尴尬,很明显,杜老已经看穿了一切。
但他却没有说破,反而让杜雨桐把刘善祥父子俩请进来,难不成他是想……
景宇瞬间明白了杜老的意思,也不出言反对,算是默许了。
杜雨桐见爷爷都发话了,不好忤逆他老人家的意思,对着梅琳达吩咐道:“把他们请进来!”
很快,刘善祥父子俩便在梅琳达的带领下走进了病房。
刘善祥看见杜老,立即拉着儿子上前问好:“老爷子,您也在啊,身体好些了吧?”
“呵呵呵,善祥啊,好久不见了,多谢关心,我的身体好多了。”杜老捋着胡须,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问候完杜老之后,两人又顶着没剩几根毛的脑袋来到景宇床前,笑问道:“景总监,你还认知我们吗?”
景宇满头黑线,就你们俩这油光锃亮的大脑门,我还能不认识你俩?
可实话不能实说,既然都装下去了,那就必须装到底。
想到这里,他先是装作茫然地摇了摇头,随后又兴奋拉着杜雨桐道:“我说他们是父子俩,娘矬矬一个,爹秃秃一窝,就他俩这脑袋说不是父子俩谁信啊?”
病房内先是陷入短暂的寂静,随后便是肆无忌惮地大笑。
在场的都是有身份的人,其地位丝毫不比刘善祥低,自然没有什么顾忌,想怎么笑就怎么笑。
而面对众人的笑声,父子二人还不能生气,自己不能和一个失忆的人计较,只能在心底暗骂景宇。
景宇听见众人的笑声,更来劲了,直接下了病床,拉着刘善祥父子俩来到华老跟前道:“老头,你不是医生嘛,帮他们看看呗,他么这样子多影响市容啊?”
华老有些懵了,我这还没到你医馆工作呢,你就开始往我这送病人啊?
他哪里知道,景宇将这两人送到他跟前,并不是让他治疗什么脱发,而是想让他注意到刘启星的情况,然后再通过他告诉刘氏父子,刘启星的情况只有自己能治。
否则鬼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才能想起来找自己治病,那样子的话,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敲诈他们。
可华老的主意里明显不在刘启星的身上,反而真的帮刘善祥看起头发来,这人也太实在了。
幸亏刘善祥机灵,一眼便看出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华老,于是连忙握住华老的手说道:“哎呀,您就是华老吧,真是久仰大名啊,我这里还真有事想麻烦你,咱们借一步说话。”
刘启星也瞬间反应过来了,知道自己这事不拿到台面上说,跟着陪笑道:“华爷爷,咱们到外面说吧。”
直到此时,华老才注意到身边刘启星。
华老行医多年,一看他那副被掏空的身体,便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点头道:“行吧,咱们出去说!”
景宇心中大乐,事情进展的太顺利了,这父子二人居然主动上钩了。
或许是太过得意,他嘴角不由勾起淡淡地笑意。
就在这时,杜雨桐忽然凑了过来,语气清冷地问道:“你在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