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七 雷霆剑阵(2)
果然不出陈云松所料,陆陆续续上了几十号人都未能突破十五层,这比试看着也有些乏味。苏送站在后面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弯下腰小声的问陈云松:“前辈,你们这比试到底有啥看的?还不如多画两天符纸来的实在。”转头一看,秦玉明靠在椅子上已经昏昏欲睡。
“下一组,南玄己彭昭鸾,南黄己司洛书!”
人群一下子变得喧闹起来。
“这可是这次夺魁最有希望的两个人啊。”
“嘿嘿,我昨天可押了洛书师弟。”
“那可不一定,我还是觉得昭鸾师叔有点意思——”
“我什么时候准你们在山上开局子下赌注了?就这么明目张胆吗?”坐在最边里的老头,听见人群里的喧闹,突然发难,气得眼睛里都快喷火了。
“云安师兄,稍安勿躁呀,小孩子们胡闹,你又不是不知道。”陈云松连忙笑着安抚道。而演武场上,彭昭鸾和司洛书已经各自就位。
秦月明听见吵闹声,睁开眼睛往下看,然后指着其中一人,问道:“哎,陈云松,这就是你们家那个小野人?”
陈云松点点头说道:“是了,虽说这孩子天赋异禀,却偏偏是个泼皮无赖,我今日倒也没对他抱多少希望。”
“嘴上说不抱希望,指不定心里暗戳戳的,指望你徒弟被掌教选中呢?”秦玉明随口就损了他一句。
司洛书是慈航殿姜云茂的弟子,因着慈航殿与陈云松的老君阁离得近,两个人也是自幼一同长大。只是虽然彭昭鸾只比司洛书大三岁,但辈分却大了一辈,司洛书不得不喊一声师叔。好在司洛书是个出了名的温柔好脾气,从来也不计较这些。
“师父!这边!”陈洛阳在看台上卖力地招手呐喊,下边的彭昭鸾听见陈洛阳的喊声,立马循着声音抬头看了过去,笑着挥了挥手。
两个人搁在一边,左边的司洛书已经站定之后,掐出手决准备念咒了。而另一边的彭昭鸾却像不知道这是比试一样,打着哈欠环顾了四周一圈,然后悠哉悠哉的走到了床边,捡起场边的一根树枝,又回到场中,在地上开始写写画画。
随着司洛书口中念念有词,原本万里无云的天空,逐渐飘来了不少黑压压的云彩。
“云瑁师姐,你们家这个居然知道先招云造势,还真有点意思。”陈云松笑着打趣儿,身边坐着的姜云茂却脸色冷清,声音平静的说道:“到底不如昭槿。”
陈云松无奈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不再搭理姜云茂 。
彭昭鸾在地上画完之后,一屁股坐倒在地,笑嘻嘻的对着司洛书说:“洛书先来,我等会儿再动手。”
司洛书点点头,头顶上的云彩已经是乌鸦鸦的一片,正是发动驭雷的好时机。
司洛书猛地合掌,头顶一道惊雷劈了下来,论气势论光亮都是前几人所比不了的。
“一,二,三……”人们一层一层数着。
“四十三,四十四——”
“四十五!”
雷电在四十六层挣扎了一会,没有打破结界,消失了。
司洛书没有再继续施力,天空也瞬间云开见日。
“不错嘛!”彭昭鸾点了点头,“有进步哦!”
“师叔过奖了。”司洛书腼腆地笑了笑,“师叔可得让着点我呀。”
“嗯,看心情。”彭昭鸾笑了一下,从地上一跃而起。坐在场边近距离观战的云棋挥了挥拂尘,结界便恢复如初。
“师父加油!”陈洛阳在看台上大喊。
彭昭鸾伸了个懒腰,一甩袖子,七步步罡,弓步站定。场上开始以他为中心卷起猛烈的旋风,天色也瞬间再度变得阴沉。
彭昭鸾举起左手指向天空,口中念念有词,突然大喊一声:“来——”
“轰!”一道耀眼的闪电劈了下来,陈洛阳吓得钻进了韦燕喜怀里。接着一眨眼的功夫,这道闪电已经击穿勒三十层结界,并且势头不减,依旧迅猛地向下冲去。
“气势不错。”掌教由衷地称赞了一句
四十层像是丝毫没有难度一样被打穿了,彭昭鸾看起来依旧像是没事人一样淡定。
接近五十层,闪电击穿的速度满了下来,彭昭鸾脸上也冒出了细细的汗珠。站在场内离他最近的司洛书被大风吹得逼退到了墙角,也被这闪电强大的威压压制得没法移动。
眼见闪电的势头变弱,彭昭鸾突然抬头向天空发出一声长啸:“啊——”
剧烈的爆炸声摩擦着在场每个人的耳膜,场下的彭昭鸾跪倒在地,脖子和额头上青筋暴起,浑身上下都被汗水浸透,像是刚从水池子里捞出来一样。
那道闪电在这声吼叫之后变得更加锐利,直接突破到了五十七层。
“彭昭鸾!住手!”陈云松冲到看台边大喊。
这混账小子,是要折阳寿的啊!
“老东西,我既夸下海口要破六十四层结界,我,就不会食言!”彭昭鸾喘着粗气抬头看着陈云松,眼睛里满是眼红的血液。
“给老子破啊!”彭昭鸾继续大喊一声。
“师叔!”司洛书想要去到彭昭鸾身边,却也动弹不得。
陈洛阳被吓得哇哇大哭。
苏送看着彭昭鸾,感觉像是看见了那天在边西卫营的自己。
一一阵剧烈的爆炸和闪光,在场众人根本看不清楚场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之后突然安静,接着又是一声剧烈的爆炸,把场上的沙土炸的到处飞溅。
“师父!”
“昭鸾!”
“师叔!”
“来人啊!”
六十四层结界,连同埋在演武场中央的布界法器置浑鼎,都被炸了个粉碎,彭昭鸾看着向自己跑过来的司洛书,笑了一下。
“嘭!”被炸裂的置浑鼎从空中砸了下来,偏偏砸中了彭昭鸾。
“不要!”司洛书撕心裂肺的喊声在耳边回荡不绝。
苏送也跳下场去救人了。
整个演武场乱作一团。
“我想,如果你们把这东西挪开,我还可以在挣扎一下啊。”倒扣的置浑鼎里突然传来一句闷沉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