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匠没想到这人心理素质这么差,稍微施加了一点压力就全吐了。
“老狍子”站于水柱下撕下面皮义愤填膺的朝铁匠嘶吼:“对,事是我干的,人是我杀的,脸皮是我活剥下来的。我自知功力不及你不是你的对手,如今落到你手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铁匠一个漂移,气势凌人的逼近“老狍子”,掐住他的脖子威胁道:“哼,还挺有胆气,只可惜用错了地方,说!是谁指使你这么干的?”
“老狍子”一脸不屑,坚决不招。
铁匠不知道从哪里抽了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冰凉的刀尖轻轻的在“老狍子”下巴处游走,铁匠阴冷的说道:“你不说是吧?那我就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你不是喜欢撕人脸皮做成假脸蒙骗人吗?那我就把你这张脸的脸皮撕下来,然后装扮成你的样子,不知道等我混进你的部落,你九泉之下会不会被气得死不瞑目呢?”
“老狍子”震惊的问铁匠:“你如何知道我族部落的?”
“我那么多同僚、出生入死的兄弟死于你族之手,你觉得这么多年了我还打探不到一点消息,查询不到一点蛛丝马迹吗?”
“哼!查到又如何?那些人都是死有余辜!”
“好一个死有余辜,今天我就让你下去给他们陪葬,拿命来吧!”
铁匠一个鹰爪朝“老狍子”擒过去,“老狍子”猝不及防,险些丧命。
“老狍子”武力再不济,可有易容术绝学的人还是有功夫底子的,在铁匠狠辣的进攻下还能过几招。
艰难的接了铁匠二十多招后,“老狍子”节节败退,眼看就要被铁匠一掌劈死。
“干爹,住手!”肖简见人很久不出来,里面打斗的声响也从倾泻的水声中传出来,肖简和肖易大叫不妙,破门而入。
幸好进来得及时,要不然铁匠一怒之下将人打死泄愤报仇,那接下来的线索又又断了。
肖简情急之下跪在地上对铁匠求情:“干爹,请您顾全大局,此人现在还有重用之处,待我问出幕后主使者,他要杀要剐,任您处置。”
铁匠又飘回他带进来的椅子处坐下,怒火被压制下来,洗澡房归于宁静,似乎刚刚他们只是在戏水打闹玩耍。
铁匠不说话就等于默认了肖简的意思,肖简磕头:“谢谢干爹。”
肖简理解铁匠对鞑佤族人深深的恨,肖简也理解铁匠对那些死于鞑佤族易容术下的兄弟的情谊。当年要不是一个叫冼水禄的营长从鞑佤族的老窝里拼死把他带回来,恐怕今天就没有隐于市井的铁匠了。
铁匠隐忍多年,今天终于有一个能报仇雪恨的机会,绕是他定力再好,也会被那股萦绕于心的恨支配冲昏头脑。
肖简将“老狍子”压到外面,对其余人说道:“此人就是混进来企图偷盗榨油机图纸试图杀害我们的凶手,现在我将他压去官府,你们继续进去冲洗吧。”
为了防止混进来的不止一人,浪费些柴和水是很有必要的。
接下来肖简没有立即把人送去官府,而是把人压到了一间屋子。
肖易找了两副用来绑牲畜的铁铐,“老狍子”挣扎着撞开蹲着低头铐脚的肖易,想要撞墙自毙。
肖简一眼识破了他,飞快助跑过去,修长有力的腿朝“老狍子”的后膝盖窝踢了一脚,“老狍子”吃痛,摔趴在地上,被铁铐链拉扯住动弹不得。
“老狍子”一气之下又想咬舌自尽,肖易用力一拉,“老狍子”方才受伤的膝盖生生被扯断,传来“咔嚓”一声,痛得“老狍子”几乎晕厥过去。
肖简看地上的人终于老实了一些,于是对肖易说:“大哥,你去找块布和打一桶水来吧,用布绑紧他的嘴,我看他还如何能咬舌自尽?”
“那拿布就行了,提水来干什么?”肖易问。
“我要对他严刑拷打,要是他受不住昏死过去,我用水泼醒他才好继续啊,要不然他昏死毫无知觉,岂不是便宜了他?”
“知道了,你等着。小心点,且先别靠近他。”
肖易抬脚出去提水,路经后院看到悬挂在梁上的马鞭,肖易顺手就取了下来。
很快布和水都取了过来,刘璃闻讯赶来,在外面就听见“老狍子”痛不欲生的呼喊。
刘璃推门进去,对眼前的一幕有说不上来的感觉,毕竟是从先进的法治社会穿过来的,对于这样滥用私刑的做法还是有些接受不了,怎么看怎么像宫斗剧里的情节。
肖简看到刘璃进来后即刻停手,“娘子,你怎么过来了?这种地方你来不合适。”
“我不来你还不把人给打死了啊!这里的律法我不懂,可你这样做,是不是无形中背负了一条人命?往大了说,他是鞑佤族人,你私自处决他,会不会因此挑起两国之间的战争?”
肖简虽不认同刘璃夸大的说法,可依旧耐着性子问:“娘子,那你有什么好办法能让他全盘招供?”
刘璃看着已经在马鞭的抚触下皮开肉绽的“老狍子”,心生不忍,想让肖简先把铁铐打开。
肖易不干,朝刘璃怼道:“弟妹,你别忘了老狍子是如何惨死在他手上的,你更别忘了他是怎么威胁到咱们一家人的性命。你今天的恻隐之心,说不定会将六一置于性命攸关的境地!”
“好,不解开他便不解吧。只是,大哥,夫君,你们打也打累了,不如咱们换个方法试试?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我相信他也有家人,也有心之牵挂放不下的人,说不定他会惜命告诉我们一些什么。若是他还不招,咱们也不用搞得这么血腥嘛,我有的是办法让他生不如死。”
肖易退后一步说道:“弟妹有何办法尽管使出来。”
“老狍子”睁着血红双眼,恨不得将刘璃吞入腹中,他嘴硬的对刘璃说:“不管你对我用什么刑,休想从我嘴里套出一个字!”
刘璃不以为然,轻松的坐在他面前,“我并不急,反正在村外接应你的族人已经被我干爹制服了,此刻正在隔壁的院子里审着呢。你嘴硬不说,不代表他们和你一样有骨气,你说是不是啊?”
“哼,你蒙谁呢?我的族人早就押着粮油在回去的路上了。”
“呵呵,反应倒挺快!看来只是受了点皮外伤,脑袋没被打坏。这么说你的族人是将你一人留下来面对,任你在此自生自灭了?啧啧啧,你的族人可真够自私的,且不说粮油能不能安全运回去,即使运回去了,而你被留了下来,你的家人没有人为他们出头,粮油又有限,他们能不能分到一丢丢救命粮呢?”
刘璃在进来之前先见过了铁匠,铁匠没心思陪他们一个一个来,一股脑的将剩余二十几人都给扔到了水管下面,命他们用最大的水流仰着头冲。
只五分钟,这些人有没有问题一看便知。
验证完毕铁匠自然要去告诉刘璃和苏烟云熄火,刘璃这才知道了这边的事情经过。
而后铁匠还告诉了一些鞑佤族的现状,那边闹了场旱灾,现在又值严冬,正是缺粮缺得最严重的时候,听说鞑佤族已经饿死冻死了很多人。
刘璃疑惑:“干爹,为何鞑佤族人会冒险来我们这偷粮油?”
“鞑佤族位于嘉禾城海的对面,他们要入城只能坐船,但是落枫镇有两座山和鞑佤族的边境是相连的,那里偏僻得只有豺狼虎豹敢出没。鞑佤族人不到万不得已是不敢冒着生命危险从那里翻山越岭潜进来的。”
铁匠带着刘璃过来,他没有和刘璃一起进去,他怕他忍不住比肖简更凶狠的对待敌人。
铁匠只对刘璃说了一句:“你进去劝劝吧,要是把人打死了官府是要问罪的。”
……
刘璃的话虽没让“老狍子”松口,可他到底是听进去了,想到家中被饿得骨瘦如柴的孩子和出来前刚被饿死下葬的老娘,“老狍子”眼里出现了一丝丝动摇。
刘璃再接再厉,说道:“虽然你告诉我们实情我们不能马上送粮食到你家人的手上,但我能做主,只要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我就送你一车粮食还有足够的盘缠,让你能尽快安全到家。”
“我杀了你们的人,你还这么好心的又送粮又送钱,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
“老狍子”冷哼,鄙视的说:“你们中原人最不讲信用,我是不会相信你的。”
“呵呵,我要是你,即使不信我也会赌一把。说是死,不说更是死,何不说出来,起码还有换取粮钱,救下至亲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