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完两个宿舍后,已经微微隆起肚子的苏烟云已经受不住腰部传来的酸痛,嘴里恨恨的骂道:“这个天杀的别让我找出来,否则我非扒了他的皮,害我闺女还没出生就这么累。”
肖易停住翻找的动作,抓住苏烟云的手扶她站直来:“气性这么大,咱女儿要是随了你可如何是好?累了你就在一旁休息嘛!”说着肖易把苏烟云扶到旁边的一个长板凳处坐下。
苏烟云再次被肖易提及女儿在她肚子里的胎教问题,有些悻悻然,不太服气的哼道:“何必这样麻烦,那东西要随身带着定须要粘胶,让他们一人站在水柱下面冲上两刻钟,看他们还怎么藏。”
“这么冷的天,你想冻死他们不成?冲两刻钟,我怕是一分钟还不到就都被冻成冰了。”肖易脱口而出,嘴里都是对工人们的维护。
刘璃突然奔到苏烟云面前,吧唧一口亲了她个心惊胆战,莫名其妙。
苏烟云嫌弃的抹着脸上刘璃落下的印记,恶心的说道:“恶……弟妹,你疯了吗?我是你大嫂,二郎在那呢!”
“哈哈哈,大嫂,我没疯,我亲的就是你。大嫂,你太聪明了,一语惊醒梦中人,我这是奖励你为咱家做的贡献。”
“我说什么了让你这样明着赞扬我实则侮辱我?”被妯娌光天化日,当众“非礼”,苏烟云臊得都没脸活了。这事要是传出去,她往后可怎么出去混啊!
“大嫂,我哪里侮辱你了,我那是喜欢你感激你,你说的办法实在是太好了,只要把丢的东西找到,那咱家人尤其是六一都安全了,我感谢你都来不及怎么会侮辱你呢?”
“那我到底说什么了你如此激动?我说的办法我都不知道?”
“咦?你刚刚不是说让他们都去水下面冲两刻钟吗?”
“是啊,可你大哥怕冤枉其他人,把这个方法否决了。”
“唉,那是大哥心善,怕人冻坏了。若是咱们用热水冲,哼哼,粘胶遇热更容易化吧?此盗贼两刻钟内必定原形毕露。”
苏烟云一拍大腿,激动的站起来对已然被她们对话吸引的肖易和其余人说:“我这就去把柴火添足。”
在外面等候被搜的工人之一,背冒冷汗不自然的摸了摸下巴及脖子处。
肖易急忙把苏烟云按坐下来:“你坐着,我去。”
苏烟云不干,把抬脚走一步出去的肖易又给拉住:“就添几把柴,我干得了,我去。你们还在这继续搜着,万一还搜出其它什么来,咱让他百口难辩。”
“大哥,我陪大嫂一块儿去。”刘璃说着把刚被按下的苏烟云搀扶起来。
肖简暗暗对刘璃摇头,让她不要冒险。
刘璃走到肖简面前对他耳语:“你放心,我们去水房后会把门锁好,而且我也是有过实战经验的,呵呵。”
是啊,刘璃和肖简分享过前世很多普通人没有过的经验:被匪徒抢劫自救的经验、被逼训练练习防狼术、赶鸭子上架和顶级格斗手肖战士过招……
肖简慢慢放松下来,他用力握紧刘璃的手,嘱咐她:“切记小心,保护好自己。”
苏烟云走过来,不解风情的打断肖简:“又不是要去十万八千里,只是去水房添几把柴,至于情意绵绵难舍难分吗?快走吧,弟妹。”
刘璃尬笑,和苏氏还有铁匠说了一声赶紧追上前面的苏烟云。
她们走后大家都把希望寄托在了能把敌人“冲洗”出来上,都无心再仔细查找搜线索了。
等到把最后一个床铺搜完,肖简想了个借口让工人们准备好换洗衣服,然后去洗澡房排好队。
个个面面相觑,不懂肖简接下来要干什么。
只听肖简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方才搜你们的东西时闻到一股难以言喻的怪味儿,想来是酒喝多了人也犯懒,过年没好好洗个热水澡吧。今儿我把水房的火烧得大些久些,保证你们有用不完的热水。现在你们一个个排队进去站在水底下冲洗两刻钟再出来吧,记住,是两刻钟,少一秒都不行,必须把身上的污垢都冲干净。”
排在第一的工人听见肖简的指令是让他进去洗澡,吓得腿都哆嗦了。这不知是奖励还是惩罚的命令让这些工人都不禁反思自己是否做错了什么。
肖易上去严厉的催促第一个人:“愣着干什么?快去洗,后面还有那么多人等着呢。”
第一个战战兢兢的进了洗澡房,这个洗澡房是公共的,中间砌一堵墙隔开。本以为进洗澡房后简单洗澡就完事了,可令第一个进入的打死也没想到,肖易紧跟在他后面,一直跟到他站在水管下面。
第一个进来的,看面相就是胆小如鼠之人,叫黄丐,因为他是个面黄肌瘦的乞丐。
他是在乞讨时听见别人说肖家招工,想着跑过来碰碰运气,没想到在用工考核时又饿又紧张的昏倒了。肖易见他可怜只想留几天试用的,可他自己争气,做事从不惜力,得了他们那队小队长的肯定后被正式留下了。
肖易等不到黄丐脱衣沐浴,又催道:“磨磨蹭蹭的是要我替你脱?”
黄丐心里怕极了,抖着声音问:“大东家,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了?要不你提醒提醒我我一定立刻马上改。天冷您忙,又何必浪费时间在这守着我冲洗,大东家你放心,我一定一分不少洗完两刻钟的时间。”
肖易失去耐心,伸出手把黄丐头顶的水塞拔出来。
热水险些把黄丐烫伤,他强忍不适不再挣扎慢慢把衣服脱掉。
肖易也不是有意让黄丐受伤的,他事后有些后悔刚刚的冲动,黄丐的肩膀处又因为流下来的水水温高而有些被烫红了。
“黄丐,是让你进来洗澡的,不是烫毛,自个儿调调水温。”
虽然水温高可以使那人的面具尽快脱落,可也不能让无辜的人受伤丢了性命。
“诶诶,大东家。”黄丐超想背过身去,两个男的这样挺尴尬的,即使他只是脱了上衣。
肖易又挑刺说道:“黄丐,看看你的脸都黑成啥样了?是不是从来都不洗脸啊?你仰着头好好的冲,咱这院里的必须都得是个个精气十足的,你别邋里邋遢出去丢人。”
黄丐内心只能用悲催来形容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啦!除了照做还能怎样?
冲啊洗啊,黄丐觉得自己的脸皮都快被搓掉三层的时候,肖易终于给出下一步指示:“黄丐,你的头发是草吗?又灰又枯,是不是也很久没洗过了?”
这回黄丐倒识趣,他主动闭嘴闭眼整个人任水趟过。黄丐放开了,拘着洗得洗,装看不见也是洗,何不轻轻松松的享受这个温暖的早晨?
肖易见黄丐冲了那么久脸皮都没掉,于是叫道:“下一位。”
第二个进来的是阿蛮,阿蛮是宋大江的远房亲戚,一脸横样,可只横在脸上。
阿蛮朝已经换上干净衣服的黄丐挤眉弄眼,想从他这看出端倪,以免自己有什么闪失冒犯得罪了东家,可黄丐装作没看见,低着头走了出去。
肖易侧身依靠在一堵墙上对阿蛮说:“脱了直接从头到脚冲吧。”
阿蛮和宋大江是亲戚,做事风格很像,他好就好在没有宋大江那么絮叨,两人都那么利落。
三下五除二,阿蛮按照平常自己的习惯,还淡定的打了皂角洗。
肖简可不管阿蛮怎么洗,只要符合要求从头开始浇,那就各自轻省,无需多言。
阿蛮把自己冲到有些头昏脑涨的,见肖易还没有罢休的意思,便问道:“东家,可行了?”
肖易开了个小差,回神一看,阿蛮的脸除了被冲得有些红没有其余问题,“行了,穿好出去吧,叫下一个进来。”
阿蛮边穿衣边犹豫,出去之前还是对肖易说了:“东家,有一事我不知道和你这样的安排有不有关。”
“何事?”
“额,具体的我也说不上来,要不东家把顺序跳着来,先叫老狍子?”
“嗯?你把话说清楚。”
“东家,我就是觉得有点怪,老狍子从前夜里喝完酒回来就一直没怎么说过话,一问他他就支支吾吾的推说酒喝多了,嗓子疼不想说,可老狍子的酒量挺好的啊……不过可能真的是受凉引起嗓子疼也不一定。”
“那行,你出去就叫老狍子进来吧,顺便把铁匠叔也叫过替换下我。”
阿蛮出去后肖易捶着腿自言自语:“什么鬼灵魂洗礼计,老子腿都站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