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简死要面子嘴硬道:“娘子,我不饿。”
刘璃看破不说破,慢慢熟睡过去。
天亮后肖简拿了几个包子就上马车回家叫家里那些留下来的人。
初三,回到家的肖简被吓了一跳。因为今年的初三是往年初三初四初五……的客人都来了。
肖易看到肖简回来,心下松了一口气:“你可回来了,我一人太难了。”
是啊,有些远道而来的客人,比如肖芸丽拖家带口的,这次是连好多女眷都跟着来了。
肖简悄声问肖易:“怎么才初三就来了这么多人?现在还只是早晨。”
“我哪知道,我还睡着呢,就听见外面老余喊说来客了。哎呀,你先别管那么多了,先去厨房做早饭吧。我不会做,把家里那些糕点零嘴都拿出来了,想着让他们先稍微暖暖肚子然后去叫你们回来呢!你先做着,我这就去叫你大嫂和娘她们回来。”
“诶大哥,大嫂有孕也做不得什么事,你还是别去了。”
肖易不答应,也是被这么多客人搞得有些脾气了,横道:“给她惯的,有身孕就不干活了?再说,家里没个女人,那那么多女眷你去招呼?”
肖易想: 要去你去,爱谁去谁去,反正我不去。
就是要躲女人远点。
家里会下厨的男人就只剩下自己了,肖简想甩锅也没人接,让大白自己回马厩呆着找吃的,无奈去了厨房。
打开厨房的门,肖简不知应该要喜还是悲亦或是又喜又悲,因为厨房里已经有自觉的三四五六表嫂加几个认不出来的表姐表婶之类的女子在张罗了。
五表嫂离门口最近,看见肖简进来,笑道:“二郎回来了啊,呵呵,听大郎说你们都陪你娘回去省亲了,家里也没留个女人,我们这就主动帮忙了。你饿了吧?出去坐着,饭菜一会儿就好。”
五表嫂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模样,让其她几位都很看不惯,其实就是嫉妒罢了,她们都想和肖家任何一人套套近乎,要是能留下来就更好了。
肖简呵呵点头和叫得出的叫不出的打招呼说:“真是有劳你们了,你们是客竟然还让你们在厨房自己做饭。”
“哎呀不碍的,谁做不是做呢!”说话的是三表嫂。
一个远嫁多年只儿时来家住过一阵子的表姐——安茹的妹妹——安欣接着说:“是啊是啊,只是怕做得不和你的口味。”
肖简连忙说:“不要紧的,各位表婶表姐表嫂,你们按照自己素日的习惯便好,我在路上吃过包子回来的。这样吧,你们做了就先吃,我带些家丁过去姐夫那边,顺便把我娘子和孩子接回来 。”
七七八八的女人把厨房都塞满了,肖简说要走,又七嘴八舌的和他道别。
本来家里留下来的人就少,现在肖简又要抽调一大部分过去李大柱那边,难免让一些来客觉得肖简怠慢了他们。
肖简管不了那么多,上马车之前让一个家丁去把张氏和香草请来,又给了很多银子让他拿给方大志,拜托他上镇里买多些米面肉菜。
肖简留下话:“你跟着里长一块儿去,机灵些,里长年纪大了,莫要他搬东西。”
“是,二东家。”家丁看着肖简等人走远,不做歇息快跑去了方大志家。
家丁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家来了客人要去叫方大志他们,他不解却沉默的照做了。
方大志听得是肖简的意思,又给了这么多银两去买东西,嘱咐了自家人快去肖简家帮忙后随家丁一起去了刘壮壮家。
刘壮壮二话不说,丢下瞎眼老娘在家,套上牛车:“娘子,你快去帮帮忙,中午记得给娘送口饭回来。娘,炉子里的炭火还够的,等娘子中午送饭回来再帮你添,你千万不要自己去弄。”
刘壮壮的娘虚无眼睛没有焦距看着声音的方向,笑着点头:“嗯,知道了。你们快去吧,牛车慢,但是地滑,你们注意安全。”
坐在慢悠悠的老牛车上,方大志抱怨:“刘壮壮,大郎不是给你配了马车吗?干嘛你还要赶这破牛车耽误时间?”
刘壮壮不好意思的说:“昨儿带娘子回娘家,大舅哥说今日也要带嫂子回去,想借马车耍下威风,我不好拒绝,昨晚大舅哥送我们回来又把马车赶走了,呵呵。”
“嗯,大舅哥要借,借了也是应当的。”
三个男人一路,不找些话聊实在无趣。
刘壮壮问家丁:“二猫子,二郎有没有说要买多少米面和什么菜啊?”
二猫子摇头:“没有说,二东家走的急,只说让里长看着办。”
方大志掂了下手里的钱袋子:“这么多银子,家里来了很多人?”
二猫子又说:“多,没有细数,可五六十人总有的。”
刘壮壮咂舌:“这么多,才初三呢!按照往年来看,他们家初三也就一个远亲姑母和几位外族表亲会去啊,怎么今年多出一半人了?”
方大志看得透彻:“日子过得好了谁不想来巴结?”
方大志的叹息声中也隐藏了对自家情况的无奈,方南风和小李氏就是这样,看着方东风和张氏凭借自己的勤劳把日子给过起来了,又得方大志的帮衬,因此小李氏又怀揣心思,叫两个孩子来闹。
被小李氏闹的,方大志家这个年过得也是不尽人意啊。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里也只有刘壮壮家,是一如往昔的和睦幸福。
牛车真的是非常慢,从半路接到了苏烟云他们的肖易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拐了一条路来了镇里。
牛车刚进镇门顺着大街往前走,肖易就赶着装得满满的马车从另一条小巷子出了镇门往回赶,两辆车就这样不经意的错过了。
肖家基本上是成天都有人在家的,并没有锁门的习惯,各自的卧房也只是关着不落锁。
这个习惯不好的地方就在于,家里没人时外人可以随意进出。当然这只是指那部分没脸没皮不懂礼数的人。
几个表婶仗着自己年纪大,带着几个孙儿孙女四处翻看。
苏氏房间里,刘璃送给苏氏的金银首饰和一些柔软上等布料缝制的衣裙被翻了出来,通通摊到床上任她们挑选。
苏烟云房间里,还有几块没来得及缝给肚里孩子的薄棉布料,当初刘璃送给她的那套裙子还有她和肖易的羽绒服,都被拿了出来,那些人还试穿上了。整个衣柜都遭到了“洗劫”!
善勇房间里几乎都是书籍,没有遭到多少破坏。
最为惨烈的是善乐的房间,他的房间什么稀奇古怪的玩具都有,孩子们见到这些都疯了,争抢间还毁坏了好几个善乐珍藏的玩具。
而肖简这边的房子,因为苏氏他们及时赶回来而幸免于难。
刚开始都忙于招呼客人们,善勇回房间也没发现有异。后来是阿生知道善勇回来了想向善勇讨教一些书中生涩不解之处,刚好那本书被善乐借走了,善勇便叫善乐过去找书。
当善乐看到自己房间里的狼藉时,豆大的眼泪哗啦啦留下来,善乐不管不顾的嚎啕大哭。
大家闻声赶来,苏氏摸着善乐的脑袋问:“这是怎么了?又和哥哥打架了还是怎么的?”
善乐委屈巴巴的指着房间里:“奶奶,你看!我心爱的玩具都被弄坏了,婶婶送给我的熊出没话本、我粘了好久才做成的大船、还有……”善乐说着说着哽咽得快说不下去。
“还有我书桌上裱好的全家福画像……啊……全都坏了,呜呜呜呜呜……”
苏烟云挤到最前面,乱成一锅的房间令她顿时火冒三丈:“这是谁干的?不得了了,养了一群废人,家里遭贼了都不知道。娘,咱快回房间看看有什么东西被偷没有?”
苏氏错愕不已:“不会吧?家里这么多人在,贼怎么进来的?”
苏烟云不管那么多:“诶呀,我先回去看看我们卧房。”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苏烟云的哭声没比善乐小:“快来人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的衣服,我腹中孩儿的小衣服小裤子还有他爹的……”
肖易的一条裤衩被孤零零的丢弃在房间中央的地板上。
苏氏过来看到苏烟云房间连被套都被偷了,再也不淡定了。
还没走回房,苏氏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梳妆台那些打开的一个个小抽屉,里面空空如也说明了一切: 家里真的遭贼了!
几个始作俑者竟然将错就错,把责任都推给了那莫须有的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