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若桃一心把事情闹大,最好是大到人尽皆知,让肖简不得不碍于道德压力娶了她。
可卢若桃也不想想,这里是客房,她出现在客房而不是肖简在她的房间,倒贴得这么明显,外人怎么会认为这是肖简的错呢?
客房的吵闹把卢夫人和卢若桃的亲娘秦氏都招了过来。
卢夫人看到房间内卢若桃衣衫不整裹在被窝里,头发凌乱的样子,真真是火冒三丈!她恨不得上去抽卢若桃几个大嘴巴子,府上出了这么不要脸的小姐,她想到以后一群官夫人在背后对她指指点点就如芒刺在背。
秦氏一眼就看穿了卢若桃,这假装生米煮成熟饭的把戏都是她玩剩下的了。秦氏也气啊,她气卢若桃怎么那么笨,学不到她的精髓。
肖简见事情掩盖不住,不卑不亢的对卢府能主事的卢夫人说道:“卢夫人,我昨天醉得一塌糊涂,怎么进的房间都不知道,醒来后卢小姐说这里是客房,可贵府的婢女为何不把卢小姐送去她的闺房?而且我很肯定的告诉你们,我没有对卢小姐做出任何有违常礼之事,现在我要回家了,你们可以好好问问卢小姐其中的缘由!”
卢若桃一手抓着被子一手要去抓肖简,不想被被子给绊了一下,险些曝光栽下床。她狼狈不堪的朝肖简吼:“不许走!你毁我清白,岂能说走就走?不许走!”
趾高气昂的卢若桃还摸不清状况的摆官小姐架子,肖简彻底被惹恼,用力拂开扯着他宽袖一角的卢若桃,决绝离开。
卢若桃疯狂的在床上发泄,卢夫人看不惯,骂了几句走了。
秦氏则用她尖利的指甲戳向卢若桃的额头:“瞧瞧你这个蠢样儿,光长了一双和我一样的桃花杏眼有什么用?对自己想得到的男人要温柔体贴,这还要我教你吗?你这么娇蛮任性,哪家公子敢靠近你?真是要被你气死了,出去可别说你是我秦娘生的,丢人!”
卢若桃气急败坏的抓了个枕头朝秦氏扔了过去,怒骂道:“你个水性杨花的青楼女人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要不是你趁我爹酒醉时对他施了媚术,要不是你生下的我这个天生丽质又可爱的女儿,你能进卢府?哼,你还有脸来说我给你丢人?我拜托你赶紧和我断绝母女关系,从这府里滚回你的红香阁去吧!”
卢若桃一直对生下她的秦氏怀恨于心,要不是因为秦氏的出身低贱,她早就不用忌惮卢夫人,可以在卢府作威作福了,何至于这么多年了都没能培养几个得心应手又忠心耿耿的下人。
想到那几个守门的下人,卢若桃就恨得牙根痒痒,要是他们是她的人,她早就能进到房间里,和肖简把夫妻名分坐实。仓促之下不仅没把人留住,还落得自己名节尽毁,赔了夫人又折兵!
秦氏被大逆不道的亲生女儿骂得如此不堪,火冒三丈下气血攻心,一个巴掌呼过去,用尽了全力,瞬间卢若桃白皙粉嫩的脸上五个手指印清晰可见。
卢若桃被打,叫嚣着要和秦氏拼命,可奈何她衣服还没穿好,顾首顾尾的反而又挨了秦氏几下。
打断骨头连着筋,好歹是自己怀胎十月冒死生下来的,再蛮横无理教训过后还是会忍不住心疼。
秦氏打了卢若桃,心里也好受不到哪里去,她悲凉的对卢若桃说:“我再不好也是你的亲娘,也比你那心思歹毒的大娘好。要不是我当年……你觉得你能这么衣食无忧的当卢府的小姐?你早就在红香阁里步我的后尘了,你好好想想吧你!”
肖简在回家的路上一直很纠结,他纠结要不要回去和刘璃说实话。
说,怕刘璃多想。自己知道没有和卢若桃发生关系是一回事,刘璃的想法和感受又是另外一回事。
不说,怕卢若桃跑来家里闹,到时候刘璃会因为被隐瞒觉得遭受背叛而怨恨自己。
可说了,刘璃的情绪会不会控制不住?会不会又觉得是因为她产后的原因导致他“出轨”?
因为刘璃坐月子那个月被迫不能洗头洗澡,肖简又不忍心刘璃一个人辛苦照顾六一,坚决不和她暂时分开,所以肖简看到了刘璃所有邋遢不雅的一面。
产后的刘璃每次从镜子里看到自己圆乎乎的脸,摸到那油腻腻的头发,还有身上散发出来的怪味儿……刘璃都会问肖简一句:“简,我变成这个样子了,你还爱我吗?”
那种不安是源自于内心深处的不自信,肖简知道他没能给刘璃足够的安全感,所以那段时间肖简陪着刘璃一起变成“邋遢大王”。
互相嫌弃下,两人的感情倒没出现什么大问题。可一出月子,刘璃就找各种护肤、瘦身的方法使自己回复到以前的样子。要不是差点把奶水弄没了,担心六一没奶喝,刘璃都不会罢休。
怕刘璃又把事情联想到自己身上,肖简最后还是决定不坦白。他决定找机会,尽快和卢若兰通个气,卢若桃是卢若兰的堂妹,他相信有卢若兰出面劝导,卢若桃会好自为之,不再无事生非了。
肖简把事情想得太简单美好,他还没来得及找到比申掌柜晚归的卢若兰,卢若桃就先行动了。
因爱生恨,肖简厌恶并绝情的离去让卢若桃伤心至极,也恨透了这个不识抬举的男人。
卢若桃在和秦氏大吵一架之后,不得不低下头来“请教”秦氏。
秦氏首先让卢若桃去卢知府的书房找了一些他与申掌柜之间的来往信件,在得知了申掌柜和卢知府之间的关系之后,秦氏先去找了一趟卢夫人。
妻妾的谈判永远离不开她们共同的丈夫,秦氏先开口说道:“打开天窗说亮话,我知道你容不下我们母女,现在你有机会让我们从你眼前消失,就是不知道你肯不肯尽绵薄之力了。”
卢夫人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毁了她一生的妓女,冰冷的问:“你想说什么?”
秦氏指了下卢若桃:“这丫头非那落枫镇的肖简不嫁,可那人已是有妻有女之人,要是他能休了他的结发妻子……”
“哈哈哈哈,果真是一对贱人,有其母必有其女,连喜欢的男人都一样,专挑已娶妻有家室的,你们就不怕遭报应吗?”卢夫人狰狞的看着秦氏,恨不得抽她的筋剥她的皮。
“报应不报应,下辈子才知道。你就说你要不要助我们一臂之力吧?其实,这么多年我也受够了你的奚落和鄙夷了,等桃儿嫁过去,我也会离开卢府,你还会是你高高在上尊贵的卢夫人。”
卢夫人也过够了和秦氏勾心斗角的日子,她收敛起恨意,口气不耐的又问:“说说看,到底要我做什么?”
“很简单,你兄弟不是在刑部为官吗?你只要去和他说一声,因为侮辱桃儿之人逃之夭夭,按照律法,派人将那不识时务的负心汉缉拿归案。”
“呵,还缉拿归案?你当刑部是你家开的吗?没有证据你就敢光天化日之下冤枉人?”
卢若桃沉不住气的喊道:“我哪里冤枉他了?他没有对我行不轨之事,可他看过我的身子了,他就得对我负责!”
卢夫人被卢若桃尖锐的声音喊得头疼,她揉揉太阳穴,“可是派人将他抓来又能怎么样呢?他走前可是说了,他不要你!你抓了他,难道是想报复他?”
卢若桃说得理直气壮: “对,我要报复他,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既然他选择离开,那我就毁了他还有他那幸福的家,哼!”
“你们戾气太重,如此歹毒之事我可下不去手,你们还是另找法子吧。”
秦氏冷笑:“姐姐真的不考虑考虑?说不定这事过后你弟弟还有机会高升呢!”
秦氏了解,那种官宦之家皆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
正因为如此,人性的弱点使得卢夫人答应了她们的请求,同意把计划告诉给她娘家弟弟执行。
促使卢夫人同意秦氏的提议的根本原因在于卢知府和申掌柜的那些往来书信,卢夫人惊叹申掌柜提供给卢知府强大的经济后盾,而秦氏则挑明说那些钱很大一部分是因为落枫镇肖家而得来的。
卢夫人自动将秦氏的话理解为: 谁拥有控制肖家的资本,谁就有富可敌国的财富!
从来没有为娘家人做过什么,又因为秦氏大摇大摆进卢府的事让卢夫人在娘家人面前久久抬不起头来,卢夫人决定利用这次机会,在娘家昂首挺胸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