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妇人人称元娘,身高六尺,膀大腰圆,顿顿都要吃三大碗饭。
在刘璃整顿面点坊之前,她一顿就能吃十个大肉包,也是因为那次,她记恨上了苏氏和里长一家。
里长毕竟是村里的大官,她不敢得罪,苏氏管着面点坊的一切事物,她还要混口饭吃,也不敢当面给予难看,所以只能背后和袁氏嚼舌根子。
袁氏经元娘煽风点火,噌的一下站起来冲到肖易家“家里还有没有个喘气的,给我出来!”
肖易正在家清点账目,准备串好铜钱下午给工人们发工钱呢。
袁氏看到一桌子的钱,眼睛都泛绿光了,恨不得上前把钱都抢过来。
肖易放下算盘,合起账本,威严的问袁氏“二婶,你为何跑到我家来如此吵闹?”
袁氏拍着大腿大叫冤屈,好像真的是苏氏弄伤了她似的愤怒的朝肖易吼道“我为什么闹你不知道?你娘呢?把你娘给我叫出来!”
肖易压制着心里的怒火沉声说“我娘不在。”
袁氏破罐破摔,反正都一身的泥了,索性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那我就等着她回来。”
肖易最反感女人耍泼,“随你便。”他留下三个字,继续埋头算他的账。
袁氏像条哈巴狗盯着肉似的看着肖易手里的钱,她实在等不了了,仿佛那些钱已经是她的囊中之物。
“哈嘁”袁氏打了个喷嚏,很没形象不卫生的用衣袖就去揩鼻涕。“我染了风寒,诶呦!我头好疼呀!我全身都酸软无力,疼死我了!”袁氏装作快晕倒的模样慢慢躺倒在地,嘴里哼哼唧唧的却是一点儿疼痛感都听不出来。
肖易冷冷的下逐客令“二婶,你既然身体不适就快回家休息吧。”
“诶呦!好疼啊!我不回去,我要找你娘赔我诊药费,是她把我害成这样的,诶呦!”
袁氏拙劣的演技,肖易看都不用看就知道是假的,虽然不清楚其中苏氏是对是错,但他肯定他娘还没有那个实力把袁氏弄成这样。
袁氏既然劝不走,肖易点清账目后只能陪她干耗着。
苏氏从壮壮家离开后,回来的途中遇到了来找她的胖墩娘,两人有说有笑的一同走进院子,因为抬着纺坠,差点没踩到躺在地上的袁氏。
“诶呦!”袁氏时不时地会轻哼一声。
“啊!谁啊?吓死我了!”胖墩娘没想到地上会有一只,正想和坐在厅里的肖易打招呼呢,这一脚踩上去,她肯定会摔得不轻。
苏氏的角度倒是看到了袁氏,不过她和肖易一样,不想理会这个跳梁小丑,兀自烦躁时忘了提醒胖墩娘了。
袁氏见假装生病一点都不凑效,坐起来拉开尖嗓“苏氏,你今天必须给我个说法,要不然我就上衙门告你去。”
“哦?你要告我什么?”苏氏居高临下的俯视袁氏,不怒自威。
“我,我要告,我告你谋杀!你不愿意给我肖嚣那碗肉就算了,可你还因此对我怀恨在心,把我推到泥地里打我,现今我的腰被打坏了,肚子上还有好几处内伤,阿切……我还得了风寒,苏氏,今日你若不给我个说法我就躺这不走了。”袁氏前后不一的说辞,连胖墩娘都听出来是她在无理取闹了。
“大郎,你去叫你二叔过来一趟。”苏氏不想和袁氏废话,只能去叫肖易的二叔来管这个疯女人。
肖易离开之前还是不放心的去把肖简叫了起来,刘璃迷糊的打着哈欠尾随肖简。
“娘,这是要饭的吗?TA怎么脏兮兮的?好可怜啊!”刘璃的脸盲症是永远都记不住只见过一次的像袁氏这种长相毫无特点的人。
袁氏直接僵在那儿,不是因为被说成要饭的,而是自己恨死了刘璃,而人家压根儿连自己这个人的样子都忘了,可正所谓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苏氏轻描淡写的介绍“这是你二婶。”
“啊?二婶,你怎么上我家来要饭了?”刘璃张着嘴能吞下一个大鸭蛋。
袁氏心里憋屈到爆。
苏氏和胖墩娘都被刘璃的“无知”逗笑了,没想到她一语中的,袁氏为了一碗不属于她的肉闹到如此地步,可不是像要饭的吗?
肖简在一旁就不轻松了,全程以刘璃为重,不管袁氏怎么闹,他的眼里只有刘璃。第一,他得照顾好刘璃:“娘子,此人身上污秽得很,你离远些,有细菌。”;第二,他得管住刘璃:“娘子,此人无法确认是不是神经病,你离远些,过去坐着吧,万一TA发狂起来伤到你和宝宝。”;第三,他得控制刘璃:“娘子,你千万不能激动,不能生气,深呼吸,来,跟着我做,吸气……吐气……”
教育袁氏都用不着肖家人出声,肖易把里长也请了过来做个见证。方大志主动负责做肖邦石的思想工作,胖墩娘负责埋汰袁氏,让她无地自容。
袁氏一分钱没捞到,灰溜溜的被肖邦石强拉走了,回家后还被肖邦石大骂了一通,她丢人的事迹很快传遍了全村,成了村民们茶余饭后的笑话。
方大志随肖易一起上山,忙着秋收,他也有一月有余没上去了。看着青草长势喜人,还被围了起来,他突然心痒痒的想跟着肖易分一杯羹。
“大郎,你买羊的时候能不能带上你方大叔我啊?我也想买几只回来养着,来年跟着你们一块儿卖个好价钱。”方大志和肖易已经很熟了,他知道肖易不喜欢拐弯抹角,所以他也大大方方的放低姿态和他商量。
肖易看了一眼进度,比预期的还快。对方大志的请求他也没意见:“方叔,昨日我已让二郎去张罗买羊之事,你若想买,我回去告诉他一声,让他去时叫上你。”
方大志高兴的应着“诶,我等着他。”
肖易把钱交给刘壮壮,由他代发给每个工人。现在刘壮壮已经是个小管事了,肖易一人忙不过来,一些小事都交给他去办,他为人勤快嘴甜,大家也都信服他。
刘壮壮心很细,每天上山下山都要求大家一起,尤其是下山,就怕有人贪恋山里的猎物落了队,到了山脚还要他们排好队清点完人数才放人离开。
肖易又和方大志一起去了石山,这座山已经被敲掉了一半,秋收过后,大家重回工作岗位,个个干劲充足,有地的过了个丰收季,想多挣钱过个好年,没地的缴完税钱和租子后更想多挣些钱,争取明年买几分地,总之大家干得是热火朝天!
天气转凉,刘璃也一直没取消给大家的高温补贴,不降不涨的固定工钱让很多人外村人挤破了脑袋想来报名做工,可都被告知暂时不要人了。有会打算的,到肖易这留了名字和地址,等需要人时能及时联系。
这不,刘璃说需要几个放羊的,最好是有经验的,肖易一翻记事本就把人找出来了。
棉线纺得相当成功,苏氏都没想到自己能做得这么好。
有了线,刘璃急不可耐的叫肖简削制了俩支竹签,来了个当场教学。
可能棉线更适合织布,苏氏和胖墩娘两人将线纺得很细,刘璃起了十针,织了好久才得一厘米,但终归是将几种常见的织法把苏氏教会了。
“璃儿,这儿我又不会了。”、“璃儿,这怎么有个洞出来了?”……
胖墩娘经过这一个下午,已经和刘璃熟的称呼她小名了。她后半下午别的事没干,就喊着刘璃和那一坨毛线干上了,可织出来的东西不是针紧了就是针松了,还偶尔漏掉一针加上一针的,要多奇怪就多奇怪。
苏氏在手工这方面的领悟力是极强的,胖墩娘这边还没完全学会呢,她那已经开始着给孙女织棉线衣了。
“娘,你歇会儿,织这东西可伤眼睛了,而且不能一直低着头,这样颈椎会疼的。”刘璃率先拿起一碗银耳莲子羹,呼叫暂停。
苏氏已经织上瘾了,肖简把银耳莲子羹端过去给她还被嫌弃碍事,叫他端走呢!
胖墩娘羡慕的说道“婶子,你学得可真快,我怎么这么笨呀!唉!又得拆了重新织。”
苏氏都快要能盲织了,她手上的棉线一圈一圈绕着竹签,眼神和胖墩娘平视,“你慢慢学,不着急,璃儿不是说了,棉线太细不适合织衣服,等咱把羊毛纺成了,那毛线粗,你就好上手了。”
胖墩娘又夸刘璃“呵呵,是呢!还是璃儿聪慧,都只听说穿皮毛衣的,谁能想到把毛纺成线再织衣服呢?织就织吧,还有这么多千变万化的花样,那都能赶上绣活了。”
“这可比绣活轻巧多了,单绣一朵花你没一两个时辰能绣好?这还不说绣大花呢,要绣得精致又漂亮,没十天半个月的跟本好不了。”连苏氏这种资深绣娘都觉得刺绣和缝衣是个苦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