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墩娘连拖带抱的把胖墩搂在怀里往外走,其余三人肖易负责抬肩,另外两个一人负责一边腿,抬起胖墩爹阔步走出。
“轰”、“嘭”、“哐当”、“咚”……,各式的声音在狂风中清晰响亮,茅草屋顶再也不堪重负,美丽洁白的雪这一秒化身为恶魔,将胖墩家弄得七零八落,一片狼藉。
所有人都庆幸自己今天运气够好,再晚一步就万劫不复。
稍作调整,肖易一刻不敢耽搁,对大家说“先把人抬去我家,我家有些常备的伤药。”
火把也被淹没在崩塌的雪里,周围黑漆漆的辨认不清方向。
村民都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远处,不知道应该从哪边挪脚。
胖墩娘首当其冲“你们都跟着我走,我知道路在哪。”
胖墩尝试自己一点点站了起来,对肖易说“大郎叔,我把衣服绑在你的腰上,我也认得路。”
说着他把外面早就湿透的棉衣脱了下来。
肖易惊喜胖墩小小年纪就这样沉稳睿智,答应着并和后面的村民说“你们跟着我使力的方向,一步一步走稳些。到家我割肉倒酒犒劳你们!”
“好嘞!”高个村民最爱酒,他高声起范“走,先右脚、再左脚。”
五个人行走的口令响彻云霄“左,右,左,右……”
善勇侧耳仔细听了一下,蹭的站起来,凳子被撞倒在地“你们听,是不是爹的声音?”
善乐跑去厨房门口,伸头出去听,然后又赶紧把头收回来,晃头晃脑的把帽子上的雪花抖掉“娘,是爹的声音,好像他们在喊什么口号,你快点个火把出去迎迎啊。”
苏烟云操起灶里的在烧着的柴就走,刘璃喊住她“大嫂,往柴上浇点酒或者油,要不然出去火就灭了。”
苏烟云又去灶里拿了个柴,然后从放调料的桌上找到高度米酒。
“嘭”,火势突然变大,差点把苏烟云烧着,吓了她一大跳。
善勇接过一个火把,说“娘,我和你一块出去。”
“嗯,咱赶紧去吧。”苏烟云稳定心神,走在了前面。
“爹,爹……”善勇一走到雪地里就呼叫起来,他把火举过头顶,为肖易等人指引方向。
肖易他们抬着人早就体力透支,还得分心顾及自己脚下,善勇的声音又被风往反方向吹走了,没有一个人听到回应他。
高个村民的脚陷在雪里顿了一下拔不出来,他想叫肖易停一停,抬头看见的善勇举着的那道火光,他哭出了声音“终于到了,那儿,那儿有人。”
大家不约而同停住脚步抬头寻找高个村民说的方向。
同样抬脚的那个村民当场瘫痪在地“咱们叫举火把的人过来迎吧,我实在是走不动了。”
一心记挂着胖墩爹伤情的胖墩娘撒开胖墩的手,不顾一切往火光的方向跑。
“救命啊,救命啊,快来人救救我当家的吧。”
肖家只剩老弱妇孩了,胖墩娘的呼救声凄惨无比,叫得苏氏等人的心揪痛不已。
苏烟云和善勇要跑过去救人,刘璃不顾自己的安危,到院子里把用来晒东西的木板扳倒“大嫂,善勇,胖墩爹走不了,你们把这块板抬过去,让他躺在上面,你们好拖。”
苏烟云折回来取了一串麻绳,善勇已经拖着木板走出了十几米。
苏氏语带凝噎“唉!造孽啊,老天爷不长眼,为何好人都活不长久?”
刘璃坚强的开导苏氏“娘,吉人自有天相,胖墩爹会没事的,咱去里面再取两个火把出来给他们照亮方向吧。”
“嗯,你回屋呆着,火把我来拿。”
苏氏很快让自己冷静下来,她告诉自己现在还不是怨天尤人的时候。
有了苏烟云和善勇的火把加上苏氏高举的火把,肖易等人终于轻松了许多。
刘璃觉得自己既然帮不上外面的忙,那她就做好她火炉工的工作,她往三个灶里面都添足了柴火,然后又加汤下了满满一大锅饺子。
饺子已经浮在了汤面上,可苏烟云他们接人还没回来,刘璃越等越着急,又撩起厨房门帘往外看。
善乐人小体重轻,肖易让他先爬回来,叫人提前准备。
“婶婶,爹爹把胖墩还有他爹娘救回来了,他让你加大火烧热水呢。”
“已经烧上了,饺子也下了一大锅,不够我再煮,你让他们先去冲热水换衣服。”
善乐又匍匐在雪地上去给肖易他们传话,给他们加油助力。
肖易他们已经离院子不远了,目测有差不多二十米的距离,他看清楚在院门口举火把的人是苏氏,喊道“娘,去烫两坛酒炖锅肉招呼XX和XX,都冻坏了。”
苏氏扯着一把老嗓,告诉肖易“吃的和热水都准备好了,我这就去准备酒肉。”
有吃有喝,两个村民被激发出惊人的力气,他们分别拖住木板的左右角,又喊起了口令“左,右,左右……”
苏烟云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她吩咐善勇“善勇,你带着胖墩和善乐去把衣服换了,换好衣服再把壁炉里的火烧大来。”
苏烟云即使累到想直接趴下去躺在雪地上,可救人要紧,她还得准备衣服给来的村民和胖墩娘,还有胖墩爹的伤得熬药。
肖易他们直接把胖墩爹给抬进大厅。
胖墩娘一屁股坐到胖墩爹跟前,抖着食指去探胖墩爹的鼻息。
这一路行走困难重重,谁也没有去观察胖墩爹是否醒来过。
胖墩娘的动作让在场的都屏住了呼吸,心里祈祷着千万不要成为第二个秦老爹。
就如苏氏的怨言一般,老天爷没开眼,胖墩娘的手指僵在那儿,大伙都明白了。
这样的结果让谁都不能接受,肖易发怒的紧握拳头向旁边的椅子砸去,椅子突受外力遭到严重破坏——椅子的坐板通了,腿断了。
胖墩娘悲恸大哭,她比在场的任何人都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
胖墩娘的痛哭声把刘璃和苏氏都招了过来,刘璃过去抛开男女有别的观念,半弯腰摸胖墩爹的颈动脉。
“胖嫂子,你先别急着哭,胖墩爹爹没有死,他呼吸很弱,我给他做心肺复苏看看能不能救回来。”
胖墩娘看着神一般存在的刘璃,跪着给她磕头,恳求道“刘娘子,求你一定要救行墩儿他爹啊!我给你当牛做马报答你。”
刘璃身子重,胖墩娘又胖一些,她扶不起人来。毕竟是在古代这样封建的地方,刘璃受了胖墩娘一拜后急忙叫住胖墩娘“你先好好听我说,接下来我需要你配合我给胖墩爹做人工呼吸。你看好了,用食指和拇指捏住他的鼻孔,然后你深吸一口气,张大嘴巴紧贴他的嘴,把气渡给他。渡完一口气后你马上侧开,并把捏住鼻孔的手放开,这个动作快速的连做十次。”
胖墩娘强作镇定的往胖墩爹的嘴里哈着气,刘璃跪坐在雪地里开始给胖墩爹做胸外心脏按压。
刘璃默数着按压的次数,然后急叫道“快,人工呼吸。胖墩娘已经渐渐绝望,动作越来越偏离标准。
刘璃也顾不得数数了,她大声鼓励自己也鼓励胖墩娘“不放弃,不抛弃,我们一定可以的。”
肖易被刘璃的坚持执着渲染,他跨步过来推开胖墩娘,“我来。”
然后刘璃停止胸外心脏按压,肖易无缝衔接上人工呼吸。
画面太辣眼,苏烟云不忍直视,她努力让自己想开点: 夫君是在救人才这样做的……
胖墩娘一直紧握着胖墩爹冰冷僵硬的手,当他手指微动了一下的时候,胖墩娘惊呼“活过来了,他爹活过来了!”
刘璃闻声立刻瘫坐下去。
苏氏和苏烟云把刘璃扶起来,搀到了椅子上“你有没有哪里不适?孩子可动得厉害?”
刘璃虚弱的摇头“娘,没事,我就是刚才一直低着头,现在有些头晕。”
肖易小心翼翼的把胖墩爹安置好,问刘璃“弟妹,接下来要怎么做?”
“接下来我也不懂,要不你先去帮他把湿衣服换下来?他身上可有伤处?换衣服的时候千万不要碰到伤口,用白酒给他的伤消消毒吧。”
刘璃对小伤还能提供些帮助,像胖墩爹这样命悬一线的重患她可不敢随便出主意。
胖墩娘又跪到刘璃面前,手摸到她的膝盖上“刘娘子,你再行行好给我当家的看看吧。不是有句话叫死马当作活马医吗?你就当他是那死马,你随便医,要是没医过来我不怪你,求求你救他一命吧。”
胖墩换好衣服出来,糊里糊涂的也跑过去跪拜刘璃,请求刘璃救他爹。
刘璃望着肖易,想让他帮忙拿个主意。
肖易无言,直接蹲下把胖墩爹背起,喊起胖墩“胖墩,去端水来给你爹洗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