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墩娘终不再抵抗,任凭刘璃安排好一切。
苏氏和苏烟云不约而同朝刘璃竖起大拇指。
处于昏迷的胖墩被抱到了他爹身边躺着,肖易顺势坐到床边,守着他们父子。
苏烟云进去和他说“你去睡一会儿吧,明日还指不定有更多的事情要你去做,这里我来看着。”
肖易握紧苏烟云的手,动情的说道“辛苦你了,你警醒一些,胖墩可能会发烧……”
“我懂,你安心睡。”
“嗯,我睡一个时辰再来换你。”
随后肖易领着善勇和善乐一起去睡了。
苏烟云又劝同在房间守夜的苏氏“娘,现下无事,你也该去睡一会儿了。”
“是啊,娘,胖墩和他爹不会有事的,你去睡吧,我和大嫂在这里守着。”刘璃作势要把苏氏给拉走。
苏氏反力把刘璃拉住“该去睡的人是你,你不睡,孩子也会跟着闹腾的。”
“夫君不知现在何处,我哪能睡得下?”
“你们个个都有不睡的理由,我也有,我的理由就是陪你们。”
苏烟云哭笑不得“娘,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说玩笑,真是的。”
“这个时候是什么时候?我告诉你,越是艰难的时候越要乐观,若一味悲伤,幸运女神来看到一张衰脸,都会掉头离开的。”
刘璃扑闪着一双大眼,卖萌道“娘,这不应该是我的台词吗?”
“啊?是吗?我还说怎么觉得怪怪的呢!哈哈!”苏氏把气氛活络起来,三个人聊着也不觉得这夜难熬了。
胖墩娘没有泡多久就回来了,她抱歉的对刘璃说“我不习惯所以……”
“泡一泡身体舒缓很多,没那么紧绷了吧?”
“嗯,是那样的。”胖墩娘坐到床沿“你们都回去眯一会儿吧,不久就天亮了。我也睡一会。”
胖墩娘的转变令三人惊喜,没多想都退了出来,把空间留给他们一家人。
苏氏笑说“这下都没理由不睡了,你们俩都去我房间睡吧。”
苏烟云在右,刘璃在左,两人一左一右搂着苏氏的胳膊,齐声说道“走起!”
刘璃担心着肖简,刚躺下还强迫自己不闭眼睛,可慢慢的,听着苏氏和苏烟云聊着以前的雪势,她的眼皮渐渐沉重,直到睁不开。
迷迷糊糊有人抱起了她,她瑟缩着想往后躲,可却被抱得更紧。
是肖简回来了,他摸黑连滚带爬的,只为了让刘璃见到完好无损的自己。
苏氏一巴掌打到肖简结实的手臂上“死小子,你就不能换身干衣服再来抱她回去?你这样是会把寒气过给她的!”
“嘘!”肖简让苏氏小声一点“娘,我只是把娘子抱在手上,我身上的湿处没有碰到她的。”
“那也不行,你身上是冰冷的。”
“娘,她认床,在你这里睡不安稳,我抱她回去了,大嫂,你们赶紧睡吧。”
苏烟云呵呵笑道“你看着点路,到院子廊里也挡着点风。”
肖简嗯嗯的应得很好,随即又停下问苏烟云“大嫂,家里可还有吃剩下的饺子?我好饿啊!”
“厅里有后半夜才蒸的馒头,在壁炉旁边温着,你去吃吧。”
“诶,那我回了。”
肖简说完抱着刘璃小跑出去,扬起的风还是令刘璃感觉到了不适。
把刘璃放到柔软的被窝里,肖简只敢轻触她的手背让她安心。
一身湿冷,肖简不得不去浴室冲了个烫水澡,然后又跑回肖易家客厅抓了几个馒头。
是肖简运气太好,亦是善乐运气太差,肖简就那样五指朝下—并拢—用力—提起,善乐的兔包子就被肖简抓在其中。
肖简还觉得挺不可思议,他的娘子总是慧心巧思到令他惊奇。
可当看到兔包肚子上刻的字时,肖简没有心情再欣赏刘璃的杰作,只见兔包的肚子上刻着:我是婶的兔,后面还有一个爱心。
两只兔耳朵一边刻一个璃和乐。
肖简气得,一口把兔包塞进嘴里,咀嚼着放狠话“我让你竹篮打水一场空……”
当善乐想起来他的小兔包还混在馒头中时,已经是第二天快中午了。
黑压压的天空还在源源不断向人间输送着棉球大小絮状的白雪,天地距离伸手可触。
肖家的人都还徜徉在酣甜的梦中,胖墩咿咿呀呀的想要喝水。
胖墩娘被惊醒后,先探了胖墩的额头,温度烫得吓人,她要去找苏烟云要白酒,被胖墩爹一下抓住手臂。
胖墩爹呓语说“他娘,快跑!快跑!”
他好像是把胖墩娘的手臂当做了那根砸在他腿上的大木桩,他很用力很用力的抓着胖墩娘的手。
胖墩娘疼得嗷嗷直叫,把隔了两间房睡眠浅的苏氏给喊醒了。
苏氏一激灵,麻利的穿上外衣跑过去解救胖墩娘。
她掰着胖墩爹的手指大声对着他耳朵喊“这是你儿的娘,你干什么呀?要把她的手抓折了她怎么照顾你和胖墩!”
胖墩爹似乎听懂了苏氏说的,一点一点的松了力道,胖墩娘力气也不小,感觉胖墩爹的力气变小,她突然用力,挣脱开来。
“他爹,你醒了没有?你说说话啊!”胖墩娘一得自由就扑到床前观察重新瘫倒的胖墩爹。
胖墩爹再次没有了意识。
胖墩娘一拍脑门“瞧我这记性,婶子,你帮我看会儿,我去取点冰和酒来,墩儿起烧了。”
“你看着,我去取。”苏氏说完走出房间,大声把肖易和苏烟云给喊起来“大郎,善勇娘,你们起了吗?”
胖墩娘把手没入刺骨的雪水中,毛巾打湿后敷到胖墩的额头上。
肖易衣衫不整的跑进来问“是不是胖墩爹醒了?”
苏氏呲了肖易一眼,让他赶紧把衣服穿好。
还好胖墩娘忙着给胖墩脱衣服,没有抬头。
苏氏说“醒了一会,把胖墩娘拽着不肯撒手,然后又昏了过去。现在墩小子烧得厉害,你叫善勇娘去熬副汤药。”
“娘,你拿药叫嫂子熬吧,这里我来。”
苏氏没说话,知道苏烟云昨夜肯定是累坏了,肖易心疼才不愿去叫。
“墩儿他娘,走吧,让大郎给墩儿擦酒退热。”
胖墩娘又重新拧了冰毛巾放到胖墩额头,对肖易客气说道“那就麻烦你了。”
“嫂子客气了。”
肖易想撸起袖子,可是羽绒衣的袖口有点窄,卷不上,他干脆又把衣服脱了去。
从胖墩的颈部两侧至手臂,再从两侧腋下至手心,接着自后颈部向下擦背部。然后擦下肢,从髋部经腿外侧擦至足背,从大腿根内侧擦至足心,从大腿后侧经膝窝擦至足跟……
酒冷立刻换掉,胖墩娘熬药的同时还温着酒,肖易帮胖墩擦完一遍大汗淋漓。
再灌下一碗退烧药,肖易粗略的给胖墩把了下脉,“我去拿两床被子来,把汗发出来就好了。”
风寒、烧热、跌打损伤这些都是常碰到的,肖易空时总喜欢看一些这方面的书籍,没想到胖墩成了他第一个病人。
“我去拿,你歇会,去把里衬换了。”苏氏回房取棉被,胖墩娘跟在后面帮忙。
肖易歇了一口气,后背的湿凉提醒他得赶快换衣服。
可是平时他的衣服都是苏烟云帮忙准备好的,给哪身就穿哪身,他翻找了好久都没找到里衣。
苏烟云被窸窸窣窣的吵醒,她沙哑着嗓音问“他爹,咱家有个什么宝贝吗?你翻出来没?”
“我翻衣服呢?快点,既然你醒了就告诉我,我的里衣你藏哪儿呢?”
苏烟云半坐起身,伸出一根手指指着衣柜下面的抽屉“你的里衣里裤不都在那一格吗?你去哪儿了?怎么又要换衣服?”
“胖墩烧了,我给他擦了一遍温酒,出了一身臭汗。你快起吧,别让娘在那边受累。”
“知道了,这就起。”苏烟云看着肖易在他面前一点不避讳,换了衣服。
“他爹,我身上酸疼得紧,你扶我起来。”苏烟云就想撒个娇。
肖易眼睛毒辣到一眼看穿苏烟云的小心思,他纵容道“行,我扶你。”
把苏烟云扶起来后还在她的肩膀出捏了几下。
苏烟云傻笑道“呵呵,真舒服,他爹,等雪停了你好好给我按按吧。”
“别得寸进尺啊!等雪停,看这天,且早着呢!”
说是这样说,苏烟云已经听出来肖易是答应她了。
“哩哩啦啦呀……”苏烟云愉快的哼起了刘璃常挂在嘴边的调调。
肖易皱眉提醒“出去后你可别哼了,让胖墩娘听见不舒服。”
“看你说的,这点道理我能不懂?这不是你难得痛快答应我一件事,我高兴么。”
“谁答应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