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朝夕像个包工头巡查场地一样,来回打量了一圈,随即点点头道:“差不多深浅了,将搽洗干净的石砖摆放下去吧。”
放下去的时候还特意交代要擦干,待尽数摆放完整之后,沈朝夕特别认真的检查一遍,觉得还堆砌得还挺完整之后,才让人直接烧火点燃下边的麦秸,借着火势将边上刚刚堆砌的石砖给烘烤一般,让固定石砖的材料直接烘烤干燥,隔着厚厚的棉布,确认不会坍塌她又转头去忙活其他的事情。
回过头去看大猪猪,见腌制的颜色挺正常之后,命人将之前准备的纸拿来糊到肉沿上,防止不必要的污染。
命人借用准备好的工具,将整只猪给撑起,让其保持一个丰满的圆形,以便受热均匀,在让人将整只猪放置到临时搭建的炉子里头,此前特意加满了足够的炭火,让封闭之后火势足够烤熟猪肉。
“差不多了,等上半个时辰即可。”沈朝夕朝着边上端着水的梦茹招了招手,然后将嫩生生的手浸泡在其中,借着橘子皮的泡才水,洗干净手上的各种香料气味,然后揪着自己的衣袖闻了闻,觉得有点难受。
她就是再怎么注意,还是让这套衣裳染上了香料的气味,她还挺喜欢这类利落的短装,尤其是与脚上的皮绒靴子特别搭配。
都是黑色配金色,低调奢华有内涵,与她的气质有种很奇异的融合,显得整个人皮肤白不说,还非常的假正经。
解决完之后,她才慢吞吞的像个老太太一样,朝着自己的座位上走去。
“身上味有点大,莫要嫌弃哦!”虽然沈朝夕自己不在乎身上有什么味,可还是说上一声,也算是打了个招呼。
赵燮略微靠近了一点嗅了嗅:“还好,倒是不臭。”
他这动作做得有点太刻意了,明显是故意为之,沈朝夕笑了笑,知道他这是故意逗趣,让她太过生硬的语气软和一些。
沈朝夕每次从工作转到生活化的过程中,都会有点儿慢半拍,以至于此刻说话的语气过于正经,明明应该是开玩笑一般的话语,愣是被她说出了一种正儿八经的态度。
却不知两人动作有些亲昵,显然是非常熟稔的模样,引来了许多人的侧目,知道沈朝夕是被赵燮带回皇城是一回事,眼看着二人态度亲近又是另外一回事,年年月月都冷淡着一张脸的男人竟然也会有如此笑闹的时候。
真是令人一时之间无法反应过来,尤其是暗中爱慕赵燮的少女,此刻都呆了,濬王竟然会笑得如此和善,今个儿怕不是还在梦中未曾醒来吧!
可是这个梦好真实,而且若是做梦的话,主角为什么不是我们自己?
羡慕,嫉妒,恨。
就这样慢半拍的紧随而来,一双又一双的美眸都紧紧盯着沈朝夕,以前骧王爱慕者常常谈论沈朝夕,濬王爱慕者则是淡定的问“沈朝夕是谁?”这等问题,如今却是瞬间反应过来,“这小矮子就是沈朝夕?”
态度完全变了,再也没有最初淡淡然,这就好比追星。
无论以后爱豆会和谁在一起,在粉丝还活着的时候,最好都不要结婚。
大家要一起孤独终老鸭!
这便是粉丝偶尔间冒出来不理智的想法,好像爱豆不结婚,他就还是他们的一样,事实还真就是这般感受。
粉丝其实也是知道有夫之妇不可欺的道理,爱豆没结婚的时候是属于大家的,谁也无法占据他,可要是结婚了,他就是属于家庭的,大家则是不能在继续任性的认为属于大家了。
说不理智,其实还是很理智。
当所有热情面对已婚,大家的理智就会慢慢回归,追星的时候反而会更加纯粹,喜欢他当然是要她过得好啊!
但是。炒作就是另外一回事,亦或是某个小妖精眼巴巴贴上去之类的,这时候粉丝就会化身为正宫娘娘,‘那谁谁谁离我家那位远点’‘别动我家亲爱的’‘哪来的小蹄子,别碰我老公的手’。
此时此刻,濬王的爱慕者就是如此心态。
“后后,她竟然携着一身味就过去了,竟是如此无礼。”
“王爷应该是无比惊奇,如此小娘子真是不讲究。”
“王爷应该不会是喜欢上她了吧,卑鄙!竟然借着厨艺与王爷走到一起,我是不会承认她的身份的!”
“瞧瞧她的身份。
最后一位明显想到了沈朝夕的身份是左相之女,及时的停住了到嘴边的鄙夷,然后因为无话可说,就兀自在那里生闷气。
沈朝夕完全不知道有人在赵燮凑过来的一个动作之后,已经脑补了一出又一出的戏码,甚至纷纷化身为正宫娘娘,私底下讨伐她了一顿。
轩帝看不过二人之间的亲近,直接发问:“这烤肉就这样完成了吗?”
他的语气明显有些意犹未尽,似乎平日里一副字画还未完全,就要就寝以便第二天早起上朝,对着自己的字画依依不舍,念念不忘,此刻就是那种未尽兴的感觉。
沈朝夕将视线转移到轩帝身上,点了点头:“差不多就这样了,等过半个时辰就可以吃了,不过我更喜欢配着白菜炒一下,荤素搭配才是最为均衡,不过这烤肉也值当直接下酒,丝毫不会腻味。”
刘昕欲言又止,不过还是识相的闭了嘴,她对沈朝夕说话的水准已经有了足够的了解,与那等喜欢说话留三分余地的不同,这人实在是过于谦虚,别看她并未特别有把握的样子,说话时的语气却是非常轻松。
如此就可以说明,沈朝夕对于结果其实是非常笃定,在厨艺这方面她有种浸透入骨的自信,这个无需说得多好听,因为她可以直接用事实证明,属于底气十足的拿手。活。
“朕说这里头缺了点什么,可见是还没吃到东西,腹中空空带来的空虚,不过这会儿朕是不想吃任何东西了,就怕吃得半饱,对烤肉的滋味品味得不够细致。”轩帝毫无架子的撑着下巴,目光落在冒着青烟的中央,那里由一口锅倒盖着,边缘被泥给糊住,只留些许缝隙,以便空气流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