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燮不知该如何评判这件事,更别提他知道无论如何解释,对于已经心存偏见的裴琛,很难会因他的解释就对沈朝夕有所改观,更有可能的是对沈朝夕生出抵触。
“无论如何,不该在一个人还未做出某些事之前就对她下了死罪,并非为她解释,而是就事论事。”赵燮放下这句话之后,便没有多说,而是看着又走回来的沈朝夕展颜一笑。
裴琛循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便看到沈朝夕略显郁闷的踱步回来。
瞅了他们俩人一眼,沈朝夕一脸寂寞空虚冷,岁月好艰难,道:“真是不知道该走到哪里合适,认识的人本就不多,我看你们话说得差不多了,应当不用我再走开了吧!”
裴琛眉头一皱:“多得是空余的地方待着,干嘛总是在子期身边待着?”没事都要处出事情来,她到底有没有常识,一个女人哪有天天跟着一个男人身后跑的。
沈朝夕面无表情道:“背靠大树好乘凉,有王爷在,想要为难我的小姐姐就会变得知书达理,而不是露出魔鬼般的面孔。”
真当她想要做个小尾巴吗?大佬是拿来干嘛的?
当然是纯天然的挡箭牌啊!
裴琛冷漠脸:果然是个冷酷无情的女人。
他冷呵一声:“真是可怜又可恨,除了子期之外你似乎别无依靠,不知来日有了其他依靠,是否也会利用至此,更不知。
“从玉!”赵燮脸色沉下,冷肃中带着警告。
裴琛终是深吸一口气,定定看了错愕看着他的沈朝夕:“抱歉,是我过激了,刚刚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
开什么玩笑,是可忍孰不可忍,真是忍无可忍。
沈朝夕理了理行走时被风吹乱的袖摆,眼皮子一掀:“不好意思,我已经记在心上了,今日不说清楚,以后便当做陌路人好了。”
搞毛线,赵燮真爱路温书对她的存在都没有这么多的偏见,唯有他个事儿妈,格外多问题,每次上下嘴皮子一碰,便将她置于难堪的地步。
“莫要一副备受煎熬的模样,这不是你无礼的借口,话你说得轻巧,每次却把别人心情搅和得乱糟糟,如今我是看到你就怕你开口,差不多就闭嘴吧,真当自己是那活在人心之中的信仰存在吗?认为你可以勘测人心不成,不过是丑人多作怪罢了。”
沈朝夕很是冷静的压低声音,脸上带笑好像在聊天一般,说出的话却是犀利至极,说着觉得有点不对,便停住了一下,改口道:“虽然你长得好看,可也不是你蛮不讲理的资本。”
赵燮嗤的一声就笑了,在沈朝夕瞪过来的时候收敛了笑意,认真的警告:“从玉,本王并不瞎。”
在他为他着想的时候,他希望裴琛也能够换位思考一下,英雄难过美人关是不错,但他长了双眼,一个人怎么可能一点马脚都不曾流露,即便沈朝夕又许多的隐瞒,但这不是借着证明来探听她内心藏起来那些事情的借口。
裴琛点了点头,抿着嘴一时无言,咽下不好的话,看向沈朝夕道:“无论你利用也好,真心相待也好,以后便是离开也要好聚好散,不要给子期带来任何的麻烦。”
“所以呢?”沈朝夕执着的看着他,“你的道歉呢?”
不是她不知变通紧抓不放,而是真的很气,特别想把裴琛装锅里炖了。
裴琛终于体会到说不出口的尴尬了,越是沉默越是说不出口,本来平时很平常的一句话,这会儿却是卡在喉咙里,上下滑动,偏偏就是吐露不出口,赵燮侧脸当做没看见,还提醒一般的咳了咳。
到底还是不想让身边的人关系僵化,女人有时候需要的就是简单的道歉,对于男人而言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
沈朝夕好整以暇的拢着手,藏在衣袖之中,微微侧头,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完全没有以往的好说话。
裴琛皱着脸犹豫了片刻,咬咬牙一闭眼张嘴道:“对不住,给你添麻烦了,请谅解我的无礼。”
话越说越溜,的确没有想象中那么难,甚至有种心头一宽,终于解脱的那种舒坦放松,很想沉沉喟叹一声,感受一下事情解决后的宁静。
沈朝夕慢步走近,忽而呵呵一笑,趁裴琛呆住的一瞬,挑眉轻声呸了一下咧嘴露出雪白的牙齿:“道歉有用,还要大理寺和刑部干嘛!”
话音刚落,狠狠一拳头击中裴琛的肚子,力度大到他怀疑人生,身体瞬间躬成虾子,捂着胃部,好半天缓和不过来,脸上青青白白很是精彩,颤巍巍的伸手指着沈朝夕,脸上最终憋成通红一片,眼里更是水光闪烁,好不可怜。
沈朝夕还想打他,赵燮在她身后拉住了她,轻声哄着:“好了好了,我替他保证,下次要是在这样,我便亲自动刀子,保证让他再也说不出难听话,这里人多,咱得注意形象。”
一句‘亲自动刀子’和‘人多’,不仅拉回沈朝夕的冷静,还让裴琛一句刚要出口的咒骂愣是给吞了回去。
真兄弟?他突然觉得自己从未看清赵燮的真面目。
遭到身后的束缚,距离被拉开之后,沈朝夕不够长的手惯性的划拉了两下,冷静下来是一回事,可是揍人不见得下次还有机会,想着都已经冲动了,必须得够本,便抬脚踹裴琛的膝盖。
裴琛的白袍上立即印上了好几个脚印,偏偏后知后觉的觉得心虚,只敢远远躲开,果然冲动是魔鬼,不该如此意气用事。
“放开我吧,我不打他了。”沈朝夕声音分外轻快,显然刚刚揍了裴琛的那一拳头,让她感到非常的满意。
另一边安置好休息场地的庄王和云曦公主正好朝着这边走来,沈朝夕的动作再隐蔽,也逃不过直直看过来的目光。
庄王很难形容心里头的想法,本以为是个小可爱,结果竟然是个暴力女,一点都不淑女,但是。有点可爱。
“你确定拉着那女子的就是濬王?他竟然还有劝架的喜好?”一连两个问题从口中蹦出,可见云曦公主内心不可思议有多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