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消息灵通之人,沈朝夕在转运楼出事,温羽兰定然不会什么都不管,彻查之后也许不够清楚,具体还是略知一二,自然是纳闷沈朝夕竟然没有锤死沈奉生。
温羽兰脑海中不禁划过一道想法:这孩子怕是疯了!
沈朝夕哪里会知道温羽兰丰富的想象力,倒是实话实说:“刚刚看你满面愁容,俨然就是一个担忧闺女的娘亲,很是。慈爱。”
温羽兰:
不得不说这样的形容让温羽兰有点儿在意,难道她真的已经到了会被人认成娘亲的年纪了吗?
温羽兰突然陷入自我怀疑之中,她看着沈朝夕,竟然还真有种看待闺女的感觉,不过她怎么可能生个这么大的闺女哦!
她摇了摇头,将脑海里的思绪挥开,深觉自己怕是因为要上战场太过紧张,脑子禁不住天马行空来放松,“别瞎说这些,那天的事情到底是怎么个回事?”
查探的消息到底是不够细致,再加上这件事涉及沈朝夕的私事,温羽兰即便是关心她,却也不好探寻得太过清楚。
沈朝夕倒是清楚温羽兰曾经说过这一点,越是熟悉之人的事情,她越是不会让手下的人过多探查,未免太过清楚人性而带来厌倦,还有就是对好友的尊重。
也许有人会认为好友之间,不是更应该互相了解吗?
但其实不是这样了解的,便是沈朝夕都觉得温羽兰的作为格外的贴合人心,要知道她最是不耐烦那等打着同事、同学、好友身份的一些试探,那些人甚至没想过二者间关系有没有到那份上。
与其拐弯抹角的要触不触,倒不如直接问出口,这样她也好表示出拒绝回答的意愿,让两者间信息能够明确转达。
亦或是不该问的就别问,直接略过这些话题不要触碰,关系到了那个地步,指不定当事人都会主动说出自己的一些事,可是每一次聚会的时候,很少有人会明白这一点,仗着所谓同学等身份试探他人的各种雷点,以至于沈朝夕并不是很喜欢与这些人出门聚餐。
蓦然想起了过往的一些事情,沈朝夕面上倒是流露出些许怅然:“事情过于复杂,我都有些理不清脉络,许多事情都是靠猜测,我要是说了会影响你的决定,不管他们做了什么,至少我现如今都还平安无事。”
温羽兰与沈朝夕并肩而行,用手肘顶了顶她的腰间,颇不赞同的拉下脸道:“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我要这么公平的端着干嘛?我既不是那等圣人,又不是需要修行平衡之道的至高之人,怎么就不能因为好友的话而有所偏颇了呢?”
真要是不愿意说沈朝夕会直接摇头,可是她表明的意思分明是有顾虑,温羽兰可就不赞同了,要知道结交好友难道不就是互相帮助的吗?同仇敌忾不是很正常吗?
不得不说,温羽兰为她气怒而气怒的意思,到底还是触动了她,沈朝夕没有继续隐瞒下去:“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她尽量以一种旁观者的冷漠态度说了这件事,言语间避开了她与威远候之间的联系,看她这轻描淡写的姿态,温羽兰简直不敢想当时的场景,长久没有说出话来。
一时间,周遭都陷入了无言的沉寂,温羽兰为沈朝夕感到心疼,即便是其中有些话沈朝夕模糊没有说清楚,却也不碍她将其中的细节分辨明白,险中求胜并非说起来那么简单,能够从威远候这个疯子的手中脱身,还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搁在普通姑娘身上,指不定死得连渣都不剩了,沈朝夕至今都还没好完全的伤势,就已经足矣说明白其中的危险度了。
沉吟许久,温羽兰无奈的叹息:“日后遇到了还是避开他一些,你想要和沈家脱离,并非说一说能够解决,他们真要是用舆论逼你就范,闲人一个一口口水都能淹死你。
无论是沈家对你做了什么,光是不言长辈之过的定理就能够让你什么都无法反驳,尽管一开始你有理,涉及脱离血缘关系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你都会被世人判定为无理取闹,这对你未来的婚事有很大的影响,甚至会影响到你此后的家人。”
这个家人自然不是指代沈家,而是沈朝夕家人之后组建的家庭,公平从来就不存在,尤其是沈朝夕日后所嫁之人的身份,沈朝夕必然会遭人嫉妒,到时候更加不堪的言论都会悄悄流传,也许她会被赵燮保护的很好,可她只要是出门,必然就会听到一些对她不利的言论。
沈朝夕不是很在意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这些事都是以后的事情,明面上沈家人估摸着不敢直接说我不是沈家人,而我也不过是划清界限,并没有到处宣扬,别人难以知道其中到底发生过什么。”
不过是希望沈家不要借着她的名头做些事情,否则她暗地里绝对会针对沈家的行为作出反击,并非一定要明晃晃的到处宣扬她与沈家一刀两断,说到底不到最后她根本无需细细算这些。
除非沈家作出大逆不道的事情,到时候翻出他们做过的事情,她只会成为一个众人怜悯的可怜之人,而不是不知感恩的逆女。
所以无论是什么样的结果,对她都没有太多的坏处,并非一定要明面上划出界限,心照不宣的知道是怎么个回事就行了,何必计较那些细微末节。
话已至此,温羽兰已经无话可说,沈朝夕比她想象中要想得开,并不是什么都不清楚,反而心里头的小账本比谁来得都明白。
她眉眼也不再紧绷着,舒展出一抹笑意,随即有点儿恍然:“你心里明白我就放心了,我想的还没有你来得周全,看来我似乎有点过度执拗了,以为有些事非要辩白个清楚才算是彻底有个了断,原来心里划分才是最为重要。”
温羽兰若有所悟,无论是什么事情,心里明白了才算是彻底明白了,并非表面功夫要做得多清楚,过度的在意反而是放不开,连形式都不在意了才是真的放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