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沈朝夕什么想法,赵燮经过一次次的事情,反倒是开始没了拘束她的想法:“她很清楚她在做些什么,我尊重她的决定。”
从赵燮口中得到一句尊重委实不容易,便是太后都觉得诧异。
“怎么感觉小丫头将你驯服了似的,怎地一副没骨气的架势。”太后故作皱眉,却又带着受不了的笑意,分明实在打趣他。
赵燮舒缓一笑之后,并未反驳,似乎很乐意做个没骨气的,不过想到今天的事情,小姑娘遇到的危险远远比他看到的要多得多,能够逼得沈朝夕下手伤害她自己,威远候必然有更加过分事情准备,不过沈朝夕却一句都并未说明。
“这件事情到底是岭南王的人做得过分了,威远候能够适当收手,必然不止是与沈朝夕相识的原因,估计还有对岭南王的不满,故意不肯过分下手。”赵燮可不信颜枢这人会有什么感情,亲爹都敢毒死的人,怎么会对沈朝夕手下留情。
唯一能够解释的就是岭南王将他外甥送入皇城当质子的行为,彻底的惹怒了威远候,加上赵琅岳母亲病重的消息传来,岭南王与威远候之间的关系已经逐步淡化。
有些事情估计是要重新估算,岭南王想要趁机利用威远候挑衅赵燮,引起二者间的斗争,等着他们两败俱伤,可惜威远候早已明白赵琅岳的母亲撑不了多久,不愿意继续听之任之。
太后接过青颜递过来的茶水,饮了一口,略略思考:“不过他此举依旧是惹怒了你,威远候似乎不打算加入任何一方,不过他早已饱受岭南王的拖累,手中能够用得上的人少之又少,不足为惧。”
在她眼里唯有两类人,需要在意的人,和不需要在意的人。
赵燮到底还是不敢小瞧威远候:“他影响力依旧还是有的,真要是私下宣告和岭南王彻底断了,估摸着有些人还是会顾念以往的旧情,敬重他,甚至愿意帮他做事。”
更何况以威远候的才智就不可能会好对付,他若是要做什么事情,成功率还是很高,比如利用沈家接走沈朝夕。
太后想了想,觉得他说的有点儿道理:“老身会让人盯着他,好了你该走了,看到你就觉得事儿一大把,心烦。”孩子越大越发管不住,看着就恼得很。
赵燮察觉大老人家的心情突然变坏,没有继续留下等着挨骂,干脆明澈的行礼告退了,走得不拖泥不带水,分外的听话。
太后笑骂道:“让他滚就滚,这会儿倒是听话,怎让他取个妻室就如此的困难。”
青颜在一旁弯了弯眉眼,浅淡的跟着笑了笑:“王爷如今已经比以往要好了许多,以往哪里会与您商量小姑娘的事情,一听到您有这个意思跑的比谁都来得快。”
太后想想也是,故而也就不计较这些细节了,不过沈朝夕的事情还是让她很在意:“不知这个小姑娘是否有其他的想法,日后能不能走到一起还是个问题,他们这总是推三阻四的,让老身心里头有点慌。”生怕两人最后走不到一起,更怕小姑娘会害怕老是受到牵连。
“濬王这孩子,他一旦认定了,必然就会咬住不松口,心里头执拗得很,小夕这孩子老身都有些看不懂,她多变的不像是普通女子,没有具体的性子,不过再好的姑娘也经不起如此打磨。”
太后扪心自问,十五岁这个年纪,她自己估计都经不起这等磨炼,她自然也就不会过分要求沈朝夕要如何如何,不过打心底还是希望两人都能够好好的。
次日,沈朝夕醒的很晚,闻着屋内散了的香味,她恍然发现这应该是裴琛特有的安神香的气味,洗漱的时候她就问了:“什么时候送来的香?”
玉环一一给回答了:“王爷出去不久后就再次进宫亲自送来,还亲自给您点上,坐在您边上守了许久才走的,不过那会儿您睡得沉,这才不知道。”主子做下的事情,必然要如实说明,不然郡主怎么会知道王爷的好。
沈朝夕还真是挺看重这份心意,心情也美好了许多,开心得格外容易简单,不过情绪的降温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脑海里还是会有昨日的事情在徘徊,有些压迫不需要见血,都可以杀人。
“给我来点好吃的,肚子怪饿。”沈朝夕换药的时候发现,伤口已经凝结得差不多了,估计不要有太大的动作是很快就会好,不过今天起得太晚了,肠胃都已经开始抗议了。
说吃的吃的就来了,早就一直温着等她醒过来,洗漱的东西一端出去,梦茹就命人将吃的端进来。
闻着食物的香味,沈朝夕恍若经历了一场洗礼,整个人都活力十足,除了张着嘴等吃的的动作太不好意思,其他一切都非常美好,厨娘们的厨艺到底还是有进步许多。
吃饱喝足之后,她才想起自己准备好的那些笔记,故而命玉环带她前去见太后。
“总算是要交代她的事情了。”太后倒是清闲,一大早前去佛祖面前做了早课,这会儿正在看三只猫儿撒娇打滚,“带着伤势都要来,也不知到底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沈朝夕由人抬着进来的时候,太后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什么事情这么着急,非要过来一趟,真要是有什么事,让青颜转告一下也是可行,亦或是老身走几步也不会掉一块肉。”
沈朝夕坐在椅子上将自己笔记摊开,这才解释:“并非信不过姑姑,而是我要说的这事儿太过繁杂,青颜姑姑不一定能够全部记下,不大好转告。”
太后可不会跟她真的计较这些细微末节的事情,不过是心疼她来来去去的遭罪,昨儿的伤势,今日就费劲的过来一趟,到底对身体不好,要是伤势裂了可就又得受罪了。
“那便说来听听,到底什么事情这么重要。”难为小姑娘拖着受伤之躯还要过来找她,太后觉得让她等了许久的事情,应该不算小才是,否则也不用如此的庄严,非要这么着急的过来,一刻都等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