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清理可不是通常意义上的意思,而是将宅子的所有地方都整合搜索一遍,确认没有任何的问题,才会让沈朝夕入住。
一般唐家应当不会做这等得罪人的事情,可万分之一也需要防备,保不齐就有那么一两个智障坏事。
沈朝夕在皇都中也是见识不少坑货坑家人的事例,唐家大多人看着还不错,但是其中只要有一个有异心且有权利的人,这宅子就不见得会安全,所以她该防备还是要防备。
苏蓝明白她的意思:“已经派人过去了,差不多傍晚就会有消息传来了。”
这就是暗卫和普通属下的区别了,效率就已经将等级区别开来,一个人却能够做十个人的事情,训练出来也是需要耗费不少的资源。
沈朝夕很庆幸听从赵燮的意思,带了这群暗卫出来,有些人真的是谁用谁知道,妥帖的下属,省心真不是一点半点。
唉~又有点儿想念赵子期了。
不知道他在干嘛呢?
赵燮,咳,赵燮在福林城,他接收到沈朝夕的第一封信的时候,也从中看出了点什么,于是就派遣手下去福林城侦查一番。
不查不知道,事情还真是如同沈朝夕话语间透露的意思那样,那位蓝小姐肚子里的还真是一个金疙瘩,而且还是赵琅岳未来的弟弟。
这个关系说来话长,蓝小姐从出生之后,父母就多坎坷,费劲关系才求得护国寺的老和尚前来看上一眼,于是从那以后,蓝小姐就养在了她外祖家中。
护国寺的老和尚主要意思是要让他们一定要好生教导这孩子,日后必然会带来大富大贵,可正是这大富大贵让蓝小姐的外祖一家起了别的心思,于是小姑娘从小就是受尽宠爱长大。
小姑娘可谓是好的坏的都学了,一肚子的心眼,惯会利用自己的优势,达到她想要的目的,许是真的有福分,兜兜转转后竟是搭上了岭南王,她这等无媒苟合的状况,若是怀上其他贵人的孩子,估摸着等来的就是一碗汤药。
真要是受宠一些,最多也就是一顶小轿抬进府里,若是府中主母厉害,也可以养做外室,可像她这样遮遮掩掩送回福林城,并且还打算隐瞒孩子,将她嫁人,可真是前所未有。
路温书蹲在树枝上,温雅的脸上此刻却是狡诈一笑,流露出平日不曾显露的一面,“看来这岭南王近年子嗣单薄的消息是真的了,他前几任妻室生下几个嫡子斗来斗去,最后死得就剩下赵琅岳这小孩,剩下的几位庶子当初又被打压得狠了,性格定型之后又没一个能成器。”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可同样蹲在另外一侧树枝的裴琛已经听懂了:“所以子期亲自走这一趟,到底是什么个意思?”
按理来说这等大忧患,理应直接铲除才是,为何还要如此麻烦的过来,甚至还带上他们几个。
“这你就不懂了。”路温书嘴角的笑意逐渐残酷,“这孩子留着还是很有用处的,岭南王固然是一个忧患,可只要他一天不谋反,就无人能够奈何得了他,即便他私底下已经动作频繁。”
“再就是想要坐收渔翁之利的威远候颜枢,他早就明白岭南王的野心,日后他这姐夫定然还会与这边有一战要了结,到时候岭南一带自然就需要有人安抚,赵琅岳就是最好的傀儡,必然能够让岭南王留下的势力稳定下来,避免他们走投无路后选择选择玉石俱焚。”
裴琛闲着无聊,揪了一片叶子叼在嘴里:“这不是已经安排得明明白白了吗?为何还要折腾那么多?”
路温书轻叹:“赵琅岳年纪渐大,别看这孩子吊儿郎当到处闯祸,其实满怀心思不是个好糊弄的,更别提他还有一个身为威远候的舅舅,所以如今这个新发现的孩子就是最好的替代品。”
至于其中怎么操作,就需要亲自过来做最妥帖的安排,等孩子出生之后,再抢走母子二人,顺便找寻一下有关岭南王的信物之类的。
“所以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个说法还是要看情况,指不定就会冒出沈朝夕这等神奇的小姑娘,发现其中的猫腻,引来子期这种老油条。”裴琛啧啧一顿感叹,“幸好当初没有因为嫌弃沈朝夕麻烦就对她下手,这丫头竟还是个小福星。”
“准确来说,她是本王一人的福星。”不知何时来到树下的赵燮,幽幽开口强调后,他停顿了一下,在裴琛一脸‘受不了你’的表情时,忽而问道,“你刚刚说什么?本王好像听到‘下药’二字?”
额,裴琛赶紧摆手,为了掩饰心虚装腔作势大声道:“哪来的下药,你怕是听错了,别乱说,我没有,沈朝夕这么讨人喜欢,谁会忍心对她下手,那是人吗!我第一个不同意!”
若不是他眼睛瞪得太过夸张,赵燮就真的信了。
路温书一个翻身落地,树上实在是待不下去了,裴琛这犊子压根没想过自己在什么位置,直接一阵晃动,树叶沙沙落满地,未免等会一个不稳摔下来,他觉得保险起见还是早点下来比较稳妥。
赵燮意味深长的收回眼神,“最好是这样,否则可别怨我要女人不要兄弟,毕竟兄弟可不会为我延续血脉,可不会为我洗手作羹汤。”
裴琛痛苦的嗷了一声,扭头就是一脸的悲愤,好似苦情戏精上身:“枉我这不值钱的兄弟陪伴你如此长久,眼睁睁看着你将沈小夕勾搭入怀,也算是一个见证者,却不想。哼!真想将你这副无情的嘴脸说给小夕夕听听,让她明白你这薄情寡义的真面目。”
朝着马匹那边走去的赵燮头也不回,有恃无恐的笑道:“尽管去说说罢,且看她是信你还是信我。”
薄情寡义已经算是少有比较客观的评论了,于赵燮而言,这个标签不过是个小问题,比起他在其他事情上的体现,各种类似于阎王、魔头、妖物等心狠手辣没人性的形容词,都是他常常带上的高帽。
随着时间过去,他自己低头看一眼自己干干净净的掌心,觉得这些称呼也并没有多少错处,罔顾人性,利用一切可利用的事物,这样的他可不就是薄情寡义、心狠手辣的妖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