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融入他的生活,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功的啊。”
迟晚不由安慰她。
她能够想象得到这种孤独的感觉。
在傅斯寒的别墅刚刚醒来时,她也是孤身一人,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姓名。
只不过那个时候她没有试图了解男人的生活。
否则,她也会被这种莫名的排斥感折磨。
“嗯。”季念点头,眉眼稍稍舒展。
“所以我先回来了。”
她转头看向迟晚,眼底带着丝丝歉意,“晚晚,我大概要暂时离开北城了。”
在北城拍摄的这部戏已经杀青,她在演艺圈名气不算小,每天的行程都满满的,去找陆云深的时候,还是晾了经纪人。
她和陆云深的事业都没有在北城。
以后,估计过来的机会也少了。
但她放心不下迟晚。
季念突然想到什么,“晚晚,不如你和我一起回南城?”
傅斯寒神秘的计划还没有成功,晚晚和她去南城住一段时间,也未尝不可。
迟晚一愣,脑子里想起盛如州说过的话,“晚晚,我们离开北城吧。”
为什么所有人都巧合的让她离开?
难道,是她真的不适合留在这里了吗?
迟晚嘴唇一阵发白,她抿唇笑了笑:“好,我会仔细考虑。”
“OK。”季念似乎解决了一大难题。
“快去睡觉吧,都凌晨了,明早送我去机场!到了南城,陆云深那家伙敢不亲自接我,老娘绿了他!”
女人站起身,气哼哼的去了浴室。
迟晚慢慢收回目光,唇瓣干涩的嚅动了下。
还是不要说了吧。
和盛如州订婚的事。
她不想说……和谁都不想。
翌日。
送走季念再回到公寓时,那股落寞的感觉更强烈了。
玄关处的拖鞋只剩下她自己的一双。
她原本想搬出去的。
但季念非要她住在她这里,说是平时没人,她住着也能多一丝烟火气,还说要给她雇一个保姆,但被迟晚拒绝了。
她还是一个人比较好。
在这个她需要静静的时候。
准备补一个回笼觉的时候,盛如州打来了电话。
女人手指停顿了几秒,接通。
“什么时候去试试婚纱?”顺着电话线传来的男人嗓音平和。
婚纱……
迟晚脑子里突然闪现出一个片段。
她一袭婚纱,站在教堂中,夺走原本属于新娘的戒指,新娘的脸……是周蓝醉!
女人按住了眉角,轻扯出笑容:“订婚而已,不用那么隆重,婚纱随意就好。”
电话那边沉默了几秒,男人嗓音很轻,却很郑重,“晚晚,就算是订婚,你也值得最好的。”
清晨的太阳朦朦胧胧,女人站在阳台上的身影却被拉的很长。
良久,她道:“好,什么时候?我去试。”
……
傅斯寒和教授商定好了见面的日期。
一早准备出发,刚坐上车,竟然接到仁阳医院里医生的电话。
“什么?周蓝醉醒了?!”
纵然男人大风大浪经历的数不胜数,仍然被惊到了。
那么严重的伤,几天前生死一线,竟然说醒就醒了?
他甚至没有来得及去和教授配出合适的药!
小宋打破了车内许久的死寂,“傅先生,我们原路返回还是继续走?”
男人后背倚在车椅背上,眉心紧蹙:“回去吧。”
十分钟后,傅斯寒无比庆幸自己回来是正确的。
仁阳医院外围,已经围满了警察。
他们立起了一个巨大的安全气囊,防备着医院天台上的女人随时跳下来,同时,她手上还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刀子,正在手心里随意抛着,时不时在自己手腕上比划一下。
看得人心惊胆战。
傅斯寒迅速爬楼梯去了天台。
“寒哥哥!”看到男人的那一刻,周蓝醉陡然激动起来,站在台阶上的身体都是一晃,随时有失足栽下去的风险。
男人立刻双手呈掌立起:“别动!”
他慢慢的靠近她,还没踏出两步,女人突然后退了一大步。
医院楼下所有人一片惊声。
风将她的头发吹散,遮盖着她的脸,她却丝毫不顾及,手里的水果刀因为过度攥紧划破了手心,滴滴答答的流着血。
女人情绪激动:“寒哥哥最爱我!你不是寒哥哥!你滚开!”
在他的医院里,众目睽睽之下,跳楼死去一个人将会产生巨大的影响,甚至是传播出北城。
若是被周家人知道死去的是周蓝醉,后果不可估量。
男人不敢再前进,只能按着女人的话意走:“我是,蓝儿,我是你的寒哥哥,听话,过来。”
女人微微偏头,神色怔怔:“那你爱我吗?”
男人喉结滚动了下。
女人双眸圆睁,嘶喊:“你爱我吗!”
楼下的警察上来了几个,附到男人耳边道:“全都答应下来!先稳住她的情绪!”
男人眸底的神色已经越来越深,像是沉匿了一个庞然巨物的幽潭,随时有爆发的可能性。
他终于道:“爱。”
“我爱你。”
瘦弱的女人顿时笑了,脸色苍白嘴唇也苍白,“那寒哥哥什么时候娶我!”
“你先下来,”傅斯寒眉心已经紧蹙成一道缝隙,“蓝儿,你下来,我们回房间慢慢谈。”
“不!”
女人拿着刀子的手挥舞了下,“我就要在这里!寒哥哥!我爱你啊!”
身后警察不断的告诫。
男人心如刀绞。
他终于朝她缓缓伸出手:“你下来,我们订婚,我今天就带你去试婚纱!”
“真的吗……”女人激动的神色突然怔住,愣愣的问。
“真的。”
“我想要白色的婚纱,就像三年前一样。”她眼底的憧憬仿佛隔了很远,隔着层层迷雾又坚定不移,“寒哥哥准备好戒指了吗?”
傅斯寒分辨不出这个女人到底是装的还是真的情绪不对。
她手里的水果刀,刀尖上还滴着血。
刚醒来因为体质差,身体摇摇晃晃,随时有栽下楼的可能性。
她似乎总会用这种以死相逼的手段,极端又偏激,将自己整个人都压了进去,哪怕是死,也要逼他一把。
但是现在已经容不得他有其他的选择。
他只能答应,这是他最后一次妥协,也是最后一次的疏忽。
“还没。”
眼看着女人带着笑意的脸色渐渐淡去,男人再次开口:“怕你不喜欢,所以一直在等你亲自选。你喜欢什么,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