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小风波好似已经过去的风平浪静。
但迟晚却没有坐回自己原来的位置上。
她看向薇薇安,眸光泛着浅笑:“薇薇安,我突然想到还有些事,先离开了,抱歉。”
“离开?”薇薇安察觉出她的不对劲。
“是的。我要离开香港了。”
刚才的一瞬间,她心如明镜。
似乎真正看清了某种东西。
她淡薄的目光扫过男人一惯冷硬的面容,心底自嘲的笑了。
两次害死她的孩子,对她有兴趣时就赏个脸,没兴趣了随意丢弃。
他们怎么能算是没关系呢?
只是恨他,难道不是太简单了?
害她到现在的地步,她要让他偿还一切!
擦身而过的一瞬间,傅斯寒看到了她眼底幽幽泛着的冷光。
那种眼神,没有一丝温情和留恋。
像极了三年前堕落疯癫的她清醒时看他的眼神。
墨色的瞳孔紧缩,傅斯寒端着酒杯的手指轻轻颤抖了下。
到底没有伸手去拦。
迟晚一路出了大厅。
她回了薇薇安的住处,换下衣服,带好自己的行李箱之后,迅速去了机场。
一天后,到达了北城。
她迅速投身于工作当中,尽职尽责的态度让季念觉得非常不对劲。
她似乎比她们刚认识的时候,更冷漠了。
迟晚回到北城的消息同样也被季念公寓外的保镖告诉了傅斯寒。
已经是宴会结束的第二天早上,男人住在酒店。
“她……神色有没有不对劲?”
“没有,是被一个戴眼镜的男士送回来的,看样子很亲密。”
傅斯寒眼底寒光闪过。
又是盛如州。
“我知道了。”
他挂断电话,转而给小宋拨过去。
不过片刻,小宋就推门进来。
男人把手边的笔记本转了一圈推给他,“把你最近查到的东西给我看看。”
火灾已经发生了将近一个月。
在他的地盘,盛如州不可能会做的天衣无缝。
为何迟迟没有结果?
“傅先生,查到了。”小宋把随身携带的u盘插进去,迅速打开了一个文件夹。
是几张像素很低的照片,一个光头男人徘徊在仁阳医院外围,隔着医院围栏向里面丢烟头。以及火灾时,滚滚浓烟当中,他背着一个穿着病服的女人从地下室逃跑。
这个拍照角度,是医院地下室安装在一楼重症楼的隐蔽摄像头。
男人眸光里锐利乍现。
小宋的鼠标继续往下滑下去。
最后的几张照片里,果然看到了有力的证据。
火灾前一天,盛如州的车徘徊在医院附近,片刻后,光头男人从里面下来。
照片像素太差,车前挡风玻璃内隐约可以看到盛如州,足可以证明他们两人是同伙关系。
“傅先生,我已经让人去打印照片了。待会儿就到。”小宋解释道。
男人点头,黑眸已经蒙上一层冷意,“南城周家那边有结果吗?”
“没有。傅先生,我觉得,我们这样查下去,查不到什么确凿的结果。”
男人又何尝不知道拿不到证据。
他也只是怀疑而已。
他沉默下来,思考片刻后,对小宋道:“我今天会动身回北城,你不用跟我回去,直接去南城,买通几家报社,散布疑似周蓝醉出现的消息,记住,盯紧周家人的反应。”
“好!”小宋颔首,推门出去。
男人修长的手指缓缓收紧,眸光冷冽一片。
周蓝醉,或许真的没有回南城,只是在赌他不敢对她动手。
如果事实真的是这样,他只需要解决盛如州这个麻烦,就可以再次将周蓝醉控制住。
起码,能够不再让晚晚受伤害。
他要立刻回北城!
迟晚回来后的生活渐渐变得平静。
离开了傅斯寒,她的情绪似乎很难再发生波动。
剧组马上就要杀青。
这段时间,她上下班,都是由盛如州接送。
他每天都会出现在季念的公寓外,再加上迟晚知道了三年前的一切,面对他总会有愧疚感,也就不好拒绝。
但两人的关系迟迟没有确定下来。
轿车停在剧组外。
盛如州将包递给女人,眼镜下带着微微的温和笑意:“别太累。”
“嗯。”
“中午我还在这里等你。”
“好。”
几句话后,女人进了剧组。
盛如州心知他不能冲动,但面对迟晚,他总不知不觉碰个软钉子。
两人的相处不冷不热。
他嘴角掠过一丝厌恶的嘲讽,傅莞,到底让傅斯寒伤害多少次,才能死了这颗爱的心呢?
手机铃声响起来,又是沈意意打来的。
男人直接挂断电话,回复了一条短信过去。
【马上就到】
他眼底掠过一丝不耐,却仍然耐着性子调转车头。
却没想到,刚转过弯,迎面一辆黑色宾利飞驰过来,直直横在他的车前。
盛如州心底浮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就见身材修长的男人打开车门下了车。
他眼底带着一惯的寒意,没有任何温度,单手撑在车窗上的样子气势逼人,“我们谈谈。”
盛如州笑了,嘴角升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又很快隐匿下去。
他知道傅斯寒不可能放手。
却没想到,这么快就又坐不住了?
找他谈谈,难不成是想听听他是怎么用傅家周家威胁他?
两人就近随便进了一家咖啡厅。
咖啡都没点,可见气氛的僵硬。
两人面对面坐着,傅斯寒并没有急着开口,而是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沓纸张,细细的看着。
却有无形的压力流转。
盛如州放在桌下的手渐渐的攥了起来。
主动权在他这里!有傅家周家做威胁,傅斯寒再能耐也束手无策!
他强迫自己冷静,保持着温和口吻看向对面:“我觉得我们的关系还没有好到可以一起平和相处。你找我做什么?又要强迫我离开晚晚?”
“强迫”二字他咬字极重。
本以为可以看到男人暴怒起来的样子。
却没想到,傅斯寒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面色平静吐出两个字:“不是。”
盛如州一开始带着戏谑,好整以暇的目光内错愕闪过。
他已经坐不住了。
桌下的手攥的越来越紧。
“你到底想做什么,不如直说,我待会还要去找晚晚。”
本以为这总可以刺激到男人,却没想到男人仍然不为所动,深邃如潭水的目光好似在看一个跳梁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