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陆云深将她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晚上看什么电影?”
季念白他一眼,“都看了两天的电影了,今晚出去玩吧。”
“出去找别的女人玩?”
季念顿时化身母老虎,“我看着你敢,老娘打断你的腿!”
这场小聚会陆云深最后还是去了。
他们之间可以说是不存在任何感情上的障碍,只有交际圈和朋友圈的差异。
以季念的性子,下决心要抚平这个疙瘩,毕竟是娱乐圈的当红小花旦,颜值不是吹出来的,晚上来到时,一身黑色礼服几乎艳压包厢内所有女人。
似乎在向所有人宣告,她才是陆云深的正牌女友。
两个人虽然并没有明面上表明关系,但玩的近的都知道,只是碍于季念在娱乐圈,不好多说。
可这似乎在某种方面上给了一些人可钻的空子。
季念刚刚往高脚杯里倒好酒递给陆云深,桌上一个女人小声开口道:“云深不喝酒精含量高的酒。”
端着托盘的服务生看着自己送来的伏特加愣住了。
这几瓶伏特加是季念点的。
被人这么一提,她忽然想到,陆云深似乎向她提起过,因为怕商场上被人坑,他出去聚会或是谈合作,从来不喝酒精含量高的东西。
她侧眸看旁边的陆云深。
男人一笑,伸手就要接过来酒杯,“没事……”
季念的手在桌上转了个圈,最后杯沿放到了自己唇边,笑道:“差点忘了这个,不过,就算是我给的毒药,他也会喝,没事。”
陆云深弹了下她的头:“让我喝毒药,你的下半生“幸福”怎么办。”
一场小尴尬被他们两人打闹过去,反倒洒了一把狗粮。
刚才说话的女人脸都僵了。
宴会结束后,陆云深和季念开车回家。
刚坐到车上陆云深就觉出不对劲,他看向副驾驶的女人,“怎么不高兴?”
季念冷哼一声,戳了戳他的脑门,“回去之后,把你稀奇古怪的小习惯都给我写下来!”
她要倒背如流,看看以后谁还能来堵她。
陆云深一噎,嘟囔:“连我的习惯你都不知道……”
“什么?”季念没听清楚,蹙眉看他。
“没事!”
车子行驶出去。
……
迟晚和傅家人的见面定在了隔天上午,她前一天晚上就和盛如州来到了南城。
她的潜意识里大概认为订婚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于是这两天,三年前的记忆一波接一波的涌来。
这样下去,她离全部恢复记忆,应该也不远了。
只有痛苦伤人最深,她想起来的东西,几乎全部都是痛苦的,有关于……傅斯寒的。
半夜,她从噩梦中惊醒。
黑暗中,她瞳孔紧缩,一片惊恐。
她刚才梦到了……几个混混,围着她,撕扯她的衣服……
那地方,是香港。
女人抓了一把头发,伸手在床头柜上摸了摸,“啪”的按开打火机,点燃了一根烟。
烟雾缭绕间,她看到自己一闪一闪的手机屏幕。
是傅斯寒发来的信息。
【晚安】
有人说过,晚安,不仅仅只是取悦对方的一种表达,还有“我爱你”之意。
他爱她。
三年前,她在香港流落的时候,他在哪?
这件事仿佛成了她心底一个永远的死结。
鬼使神差的,她回了一条消息过去。
【你在哪?】
迟迟没有消息回复过来,一根烟抽罢,烟头的火星烫到指尖,她才猛然惊醒。
按住发送出去的消息,已经超时无法撤回了。
她苦笑一声,把手机放回桌子上,又抽出一根烟。
然在此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
迟晚被下了一跳,见打来的人是傅斯寒,瞬间挂断了电话。
隔了几秒,那边又打了过来。
这次她没有再故意挂断,指尖一滑接通了。
“怎么还没睡?”男人嗓音在夜晚沙哑低沉。
迟晚脸上的情绪几近于痛苦。
她弯着腰坐在床边,烦躁的抓自己的头发。
为什么,明明她已经被他害到如今这个地步,听到他的声音仍然会感到温暖。
她是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了吗!
没有得到回应,男人嗓音微微高了几度,像是带着丝丝复杂情绪:“晚晚?”
“……我在。”她出声,这才觉得自己嗓音很哑。
重重的咳了几声,道:“我只是做噩梦了。”
“在季念的公寓吗?”男人问道。
迟晚抬眸,看了一眼这个陌生的酒店包厢,嗓音有点闷:“嗯。”
她又补充道:“季念和陆云深在南城。”
放在之前,通常这个时候,男人会说“来我这里吧。”
今非昔比了。
他不在北城,不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那个在最开始给她温暖的别墅也从来不属于她。
果然,男人沉默了下来,片刻,道:“我接你来香港吧。”
迟晚拿着手机的手忽然垂了下来,脸上突兀的出现一抹无力的笑意。
香港,为什么非要让她去那个有着痛苦不堪记忆的地方。
她打了个哈欠,“好困,去睡觉了。”
男人没有说话,她也没有挂断。
等了几秒钟,他嗓音淡淡:“好,晚安。”
“晚安。”
电话挂断。
心口像是被压了一块千斤重的巨石。
她上床,将被子蒙到自己头上,身体蜷缩起来。
……
香港,傅斯寒将手机放到桌上,按了按紧蹙的眉心。
她很不对劲。
这段时间,包括他来香港之前去找她的时候,对他不温不火,看似接受他实则总带着疏离感。
像是在刻意控制着自己远离他。
到底是怎么回事?
单凭盛如州对她的追求还有周蓝醉的出现?迟晚的心理素质没有这么差。
难道是三年前的记忆恢复了?离开别墅后,她虽然没有再吃药,但之前的药效不至于这么差。
就算要恢复,也最早还要几个月。
这之间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男人的薄唇抿的越来越紧,直到成为一条直线。
看来又要和他预料的发生变化,他觉得自己可以待在香港处理完所有事情,但他现在觉得他做不到。
他迫切的想要回去见她。
男人点燃了一根烟,重新打开笔记本,鼠标瞄准电脑上的一套方案,循环了几次,按下了确定。
他得赶快安排好一切,回北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