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事不管是酸是甜,都已经过去了,更何况盛如州所说的一切美好她都没有任何印象。
骗局在先,迟晚不觉得她和他有什么好说的,索性挑明了。
“仁阳医院失火的事,我已经知道了。”
一瞬间,盛如州瞳孔紧缩。
他豁然抬头看着眼前淡然冷漠的女人,终于明白她的态度为何转变了。
既然她知道纵火案,那么,傅斯寒和周蓝醉的事也应该知道了。
他没说话。
迟晚接着道:“不管你这么做的目的是好是坏,我都不想知道。你没必要为了所谓的订婚责任感对我好。我祝福你和沈意意,所以,不要再对我说那些话。”
“那你呢。”盛如州抬眸,眼镜下,一双温和的眼睛里满是痛苦,“你难道要和傅斯寒一直纠缠下去?你们注定不能在一起的。”
迟晚脸色一下子白了。
“我可以放弃,但我不想你因为这份不可能实现的爱情受伤。
是傅斯寒把这一切告诉了你,对吗?他为什么选在这个时候告诉你呢。晚晚,你三年前过的痛苦不堪,他不惜唤醒你的记忆也要解除这个误会,他有真正为你考虑过吗?他自私而又卑劣,忍受不了你对他的冷漠,就要揭露一切。
晚晚,如果你真的下定决心离开他,他是没办法控制你的!”
“我知道。”
迟晚突然打断了他的话。
“我有我自己的打算,盛如州,如果我们还能做朋友的话,你就不要再逼我。”
冰冷的说完这段话,她豁然站起来,拎着手包转身就走。
盛如州坐在原地,一直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咖啡厅,心底久久不能平静。
傅斯寒这个疯子!他到底想干什么!竟然将这一切都告诉迟晚!
再这么被动下去不行,周蓝醉现在一定还在北城,只要她在北城,就能够找到!
……
傅家的公司压在傅斯寒头上,他几乎一刻都不能放松,远在北城,一切都不方便,每天都要工作到凌晨。
迟晚于心不忍。
晚上,她推开了男人书房的门,将一杯咖啡放到桌上。
“你回南城吧。”
“不用担心我,有时间可以回来看我。”
傅斯寒合上了笔记本屏幕,定定看着她。
他将周蓝醉的事告诉她,两人之间应当没有任何秘密了,她的记忆应该会恢复的很快,这个节骨眼上,他没办法离开她。
“你难道想要这样一辈子吗。”
迟晚不想多说什么,她抿了抿唇角,离开了书房。
傅斯寒看着那杯几乎已经不冒热气的咖啡。
她不知道在书房外面站了多久。
他垂下的手紧攥,良久,点燃了一根烟。
明明已经没有任何隔阂,但他和她之前却好似隔了一个看不到的屏障。
所有的因素都在阻止他们在一起。
男人一直在书房待到了第二天早上。
烟灰缸几乎填满了。
他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准备送她去公司。
穿上外套,刚要离开书房,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傅父打来的。
他接起来,听到傅父在电话那边疲惫苍老的声音。
“你赶快回来!周家人发现了周蓝醉的下落,要找你算账!”
回到南城时已经是隔天。
傅家。
“你们敢绑架我女儿,我告诉你,傅斯寒回来如果不能把我女儿也带回来,我们就法院见!”
“子不教父之过,你们傅家的家教我周家总算是见识到了,养女和儿子不伦不说,儿子还敢犯法!”
傅斯寒一脚踏入大厅,这些谩骂诋毁的话就灌入耳中。
傅父被说的脸色难堪至极,硬生生憋着自己的火气。而傅母早就忍受不住离开了大厅。
看到傅斯寒进来,周父腾的从沙发上站起身,“我女儿呢!”
周蓝醉在哪,傅斯寒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周家人也只是听到了点风吹草动。
证据,他会留这种东西存在吗?
“你女儿在哪,我怎么知道。”低沉淡漠的嗓音响起,他眼底的神色像是结了冰。
“连狗都懂得不会乱吠这个道理,你们怎么不懂呢。”
周父抓起茶几上的一沓报纸甩到了傅斯寒身上,“你在北城开的那家仁阳医院,蓝醉是不是被你关在那!”
报纸是北城报刊出的。
三个月前,仁阳医院病人跳楼自杀未遂。
这件事傅斯寒并没有刻意去压,如果他压下去反而欲盖弥彰。
傅父站在一边,默不作声。傅斯寒早就向他坦白是他自己囚禁了周蓝醉,他无话可说。
周父怒不可遏:“是不是去看看就知道了!”
他看向傅父:“你们傅家人,都要跟我们去!”
那张报纸上的照片拍摄的模糊,但周蓝醉的身形周父周母一眼就能认出,再加上傅斯寒现在沉默的态度,周父更是肯定。
当天,傅斯寒和傅父傅母,以及周家人,再次踏上了通往北城的飞机。
而此时的迟晚,结束一组拍摄之后在公司休息。
今早她是自己打车过来的。
大概是傅氏的公司出了什么事,傅斯寒来不及送她就赶回南城。
这下就算他想留下也必须要走了。
迟晚又想起傅母说的话。
事业,对于一个男人的重要性。
“我该怎么办呢……”桌上的水已经凉了,她呆坐着,心底一片迷茫。
盛如州说,只要她下定决心要离开他,他是困不住她的。
“走走走,开始拍摄了,在干嘛呢!”
托尼突然冲进办公室,拉着迟晚去了大厅。
迅速换好衣服后,她来到了摄像机面前,巨大的圆形灯在她身后,她随意的摆出几个动作,摄影师抓拍的咔咔声音不断响起。
她无疑是美丽的,姿态优雅气质高贵的。
托尼在旁边看着,把她夸的天花乱坠。
迟晚一句话都听不进去,她心乱如麻。
现在的她,像是她,却又不像是她。
傅莞的记忆她能够记起来的已经有很多了。
大学时期,中学时期,她之前的人缘似乎很差,能够记起的朋友也只有季念,陆云深,和傅斯寒。
大多数都是美好的。
但让迟晚困扰的不是这些。
而是总会时不时袭击她的噩梦。
她可以确定,那些恐怖的事发生在香港。是她离开傅斯寒的那几个月。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这段记忆就像是被傅莞藏在了心底最深处,一触碰,就精神紧绷心脏收缩。
那就是,傅斯寒口中的,她最痛苦的事吗。
迟晚只觉一阵凉意从头到脚贯穿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