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方周围乌黑一片,唯一的一盏电灯被砸碎了,白天和黑夜没有什么区别,只是晚上的时候,地上更加潮湿,偶尔还会有虫子在地上爬。
保镖不知道自己这是第几次在梦里被惊醒了,他听着里面传来的一阵尖叫声,一阵不耐烦的打开门,找到角落里的虫子,踩死之后又锁上门出去。
里面的那个女人无时无刻都在磨他的耐性。
保镖不知道她是谁,但她每天晚上鬼哭狼嚎,白天醒了就疯子一样的砸东西,谁都会受不了。
这差事还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
保镖觉得,他甚至愿意在酷暑的天气守在他们老大安排的公寓外面,也不愿在这。
地下室里。
女人头发乱糟糟的坐在地上。
这个不足五十平米的地下室里一应俱全,桌子凳子,床,生活用品都是新的。
但周蓝醉碰都没有碰过。
把她弄到这里来的人是谁,她心知肚明!
她眼眸睁的很大,一副恨极了的模样。
她消失这么长时间,盛如州那个狗东西为什么不去告诉周家人来找她!
傅斯寒把她关在这儿,说不定是和傅莞那个贱人结婚了!他们两个怎么能不伦!
女人猛然站起身,一把掀翻了房间内唯一完整的桌子。
……
迟晚在车上并没有熟睡,躺到床上紧挨着男人温热的身体,竟不知不觉的沉沉睡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睁开眼她就看到了床边坐着的男人。
她不由有些怅然。
今天来到之后,他带她睡二楼的一个客房。她看在眼里,并没有过问。
主卧里,住的应该是周蓝醉吧……
迟晚知道傅斯寒肯为了她忽略自己的事业,但前有周蓝醉,她又不得不怀疑他对这份爱情的忠贞程度。
还是说,他所认为的爱情,一分为二,甚至是三份,都无比平常和无所谓?
“你去忙吧。”迟晚掀开被子,从另一侧下了床,不着痕迹的避开他。
“我耽误了很长时间,要去星锐公司一趟,如果需要拍摄的话,晚上可能不会回……”
“晚上我接你。”
傅斯寒淡声开口,他仍坐在原来的地方,一双眸子却紧紧定在女人身上。
反驳的念头刚起来就被扑灭了。
迟晚扯了扯嘴角:“好吧。”
差点忘了,她现在还是没有自主权。
傅斯寒说要送她过去,离开别墅的时候,迟晚还回头看了一眼。
除去一楼打扫卫生的佣人,二楼一丝动静也无。
迟晚嘴角无力的弯了弯,神色恢复自然,头也不回的出了客厅。
他能带她过来,一定提前做好了准备吧。
她来到北城,一切都是安排好的呢。
傅斯寒的车速很快,不过片刻就到了星锐公司。
迟晚和他说了句待会再见后就下了车。
她没有提前告诉托尼她回来了,傅斯寒昨晚才将她的手机给她,她看过了,没电处于关机状态。
以至于在三楼办公室前看到托尼的时候,一身粉红色小西服的托尼睁大了眼睛。
迟晚觉得她怎么也应该向他说句抱歉,但还没来得及,背后有人叫她。
“晚晚!”
韩骁刚才在拍摄,外套扣子没系,看到迟晚,急急扣上上衣的扣子跑了过来。
“你这么多天都去哪了?真是吓死我了。”
除了害怕,还有愤怒。
韩骁在看到半个月前关于迟晚的爆料时就懵了。
迟晚和盛如州订婚?
盛如州?
韩骁清楚的记得,这个男人只是迟晚的一个普通朋友。
他们还是因为迟晚和季念拍摄的那部戏才认识。
迟晚和傅斯寒在一起也就算了,他韩骁服气,毕竟这是迟晚真心爱的人。
可这个盛如州,他真的不服!
韩骁炸毛了,一连在公司门口堵了托尼一个星期,都没问出迟晚的下落,无奈之下又千方百计搞到季念的电话号码。
季念告诉他,别掺合这件事,迟晚不可能会和盛如州订婚,韩骁这才消停。
不过心里还是很不舒服的。
怎么说也和迟晚是朋友关系了,但她的事,他几乎一无所知。
韩骁站在迟晚面前,想生气但又迫使自己温声细语,脸上的表情纠结变幻。
迟晚长达一个月的低落心情被他逗笑了。
她扬手戳了戳他的脑门,“私人事情,小弟弟,你不懂。”
韩骁能感觉到自己头上滑下来的黑线。
怎么才能让迟晚改变对他的看法?
虽然这样是能够接近她,但她一直把他当成孩子怎么办?
他明明和她同岁!
几句话的功夫,背景板托尼已经气势汹汹走过来,抬起下巴看韩骁:“干什么干什么,现在别想从我这抢人!”
他揪住迟晚的袖子,“我的姑奶奶!你赶紧跟我过来!”
迟晚被托尼揪到办公室才松开。
她从包里拿出手机,充上电,一回头看到托尼复杂的眼神。
迟晚轻笑:“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抱歉抱歉,私人事情有些麻烦。”
托尼无奈扶额。
他气的不是这个,“你不在这,好处都被别人抢光了!”
“前段时间公司安排的去合作公司T台走秀,我好不容易帮你争取到的名额,结果临时通知出发怎么都联系不上你!”
因为这事儿公司又绕了好大一个圈重新选取的人,也因此,好多本该是他手上的好资源都流失了。
迟晚刚在网络上亮相时名声大噪,销声匿迹这么长时间,对她的发展也非常不利。
“好好好,我的错,”迟晚理亏,不解释什么,“下次我要是有事一定提前和你打招呼!”
谈好之后,托尼终于消气,带着她去化妆安排走秀。
送迟晚回到公司之后,傅斯寒没有再回别墅,而是直接去了仁阳医院。
很早之前,他就培养了一批优秀的医生,就算他常年不在,也能挑起大旗,所以,基本上不应担心。
黑色的宾利停在停车坪里。
傅斯寒绕过医院楼房,去了地下室。
“傅先生。”
外面守着的保镖朝他颔首,“您要进去吗?可是,她的情绪一直很不稳定。”
眉梢微微蹙起,傅斯寒仍是简洁明了的两个字:“开门。”
随着一声落锁声音,地下室的铁质门被推开。
几乎是同一时间,从里面冲出一个人影,双手猛然朝傅斯寒的脖子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