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再去给傅斯寒换病房,期间的确免不了折腾,如果就在这间房,也的确没什么坏处,小宋想着,他会一直在门外守候。
见小宋也不反驳,护工便照做了,几人一起将傅斯寒抬到了床上。
躺到病床上的男人几乎已经神志不清,他也的确累极了,需要好好睡一觉。
收拾完后,周蓝醉将房间内的人都支了出去,房间内又只剩下她和傅斯寒。
“寒哥哥。”女人轻声唤着,没有得到回音。
打开床边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个药片,掰开男人的嘴,放了进去。
这是他曾经几次逼她吃下去的药,她有一次偷偷藏了起来,并不想吃了又陷入昏睡。
“真是风水轮流转啊。”女人感叹道,现在,也轮到他尝试一下了。
迟晚出门时,先开了一条门缝,确定外面没有傅斯寒的身影,才走了出去。
她去考科目一。
打定主意要离开男人,迟晚更紧切地要自己学会开车。
题目并不难,迟晚常常抽空就做做练习,轻松通过。
从车管所回来,女人有些无所事事,却接到了盛如州的电话。
听筒里传来温润谦恭的男声,“迟小姐,你好,我是盛如州。”
“有事?”
“冒昧打来,抱歉,我想询问一下迟小姐的伤势。”
“哦,没事,谢谢费心。”
“既然这样,就不打扰了。”男人似乎是舒了一口气。
“等等。”
“嗯?”
“看好你的女朋友。”
对面传来轻笑,“我会的。”
要不是有沈意意这么个讨人嫌的女人在,迟晚对盛如州还是挺有好感的。
他的确是她所遇到的男人中,最为温和最有礼貌知分寸的一个。
一个人时间过得也很快,迟晚简单吃了晚餐,边靠在沙发上看着狗血的电视剧,季念演的苦情女主,还在更新。
迟晚看着好友演绎的悲剧角色,不免觉得好笑,但有些孤寂感。
傅斯寒今天没有来,也没有给她打过一个电话。
尽管并不想见他,但对方忽然不闻不问,还是让她心中有些酸楚。
明明就是他对不起她。
女人想了想,还是决定打给好友,“念念,干嘛呢在?”
“我刚赶晚通告呢,你说你,才知道回个电话给我,怎么和傅斯寒又吵架了?”
“见面说吧,我想喝酒。”
“行,CAT CLUB见。”
迟晚简单收拾之后出了门,上一次来这里,还是和傅斯寒一起。
她被人猥。亵,男人在她濒临绝望的时候忽然出现,那时候她多爱她啊。
女人自嘲般地摇了摇头走进去。
季念已经等在了那里,迟晚刚坐定就拉着她问,“快说,怎么回事!”
女人不慌不忙地点了一瓶酒,抿了一口之后才说,“傅斯寒的药有问题。”
“真的有问题?”她已经猜到了,不过还是有些难以置信,傅斯寒在她心里一直很靠谱,“你怎么知道?”
“药检师说的。”
“问题出在哪你知道吗?”
“他的药会让人失忆。”迟晚轻飘飘地说出来,一旁的女人震惊不小。
“什么啊?!会不会是搞错了啊?傅斯寒知道吗?”
“嗯。”
季念呆呆地坐下,“他为什么,要这样。”
“不知道,事情就是这样,你说他这样对我,我还能呆在他身边?”
“一定是有原因的,我看得出来傅斯寒很爱你啊!”她仍是难以置信。
迟晚冷笑,爱她就能消除她的记忆了吗?
“不说了,我今天只想痛痛快快地喝醉。”身体里放纵的神经重新复苏了起来,女人抿了一口酒,辛辣的感觉刺激着味蕾。
季念点点头,与迟晚碰杯,她知道,她心里绝对不好受。
酒过三巡,二人都有了些醉意。
“傅斯寒要是知道你在这儿,肯定很生气。”季念笑着说,“你也绝对不能告诉陆云深,我来了这里哦。”
“嗯,陆云深在乎,傅斯寒不在乎。”迟晚干了杯中的最后一滴,摇着头说。
“怎么会?”
“他今天,根本没有来找我。”借着醉意,迟晚毫不在意地说出了内心的委屈,“连个电话都没有打给我。”
“混蛋!”季念对着空气骂道,“太不像话了!”
“我真是,恨他啊,恨死他了。”女人几乎有了哭腔。
季念腾地站了起来,“我现在就打电话!我骂死他!骂醒他”说着就掏出了手机,真的打给了傅斯寒。
第一遍没有接通,又打了第二遍。
等待音响了五下,才终于被接起。
“傅斯寒!”季念厉声高呼男人的名字。
“季念?”另一头传来的却是女声,声音尖细娇弱。
两人的酒顿时醒了大半,这是她们根本没有料到的情况。
“你是谁,傅斯寒呢?”
“我是谁你听不出来?他一直和我在一起啊。”
季念闻言,心凉了半截,转头看一旁迟晚的脸色,同样冷地吓人。
“你让傅斯寒接电话。”
对方轻轻一笑,“他已经睡下了。”
“你究竟是谁?”季念几乎怒不可遏。
对方仍是没有正面回答,“你好好想想咯。”说完媚声一笑。
迟晚已经无法再听下去,劈手将手机夺过,按下了挂断键,双手扶住额头,靠着墙壁蹲了下来。
“晚晚……”季念也在女人的身旁蹲下,拥住她不断颤抖的肩膀。
迟晚没有哭,一滴眼泪也没有流,她只是愤怒,心痛,恨……
恨他不仅夺走了她的记忆,还欺骗她的感情。
“我去找傅斯寒,他非给我解释清楚不可!”季念腾地站起来,也气得咬牙切齿。
“别去。”
“为什么?你就这样让他们——”
“他的一切都跟我无关。”迟晚闭上眼睛决绝地说,一字一顿。
找过去,看他们你侬我侬的画面?
她现在的样子如同一个怨妇,去了岂不更让人笑话。
迟晚重新站起身,抹了把脸,对季念扯出一个微笑,“你放心,我挺好的。”
“晚晚……”季念看着迟晚满目哀伤的笑容,一阵心疼。
“让他们过他们的去吧,只要他傅斯寒别再来招惹我,我们从此以后都没有关系了。”说完,迟晚端起酒瓶,仰头喝了起来。
这一晚,迟晚几乎烂醉如泥,季念一个人没法扶住东倒西歪的女人,半夜打给了陆云深,将二人送回了季念的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