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前。
迟晚嘴唇咬的发白。
她不敢相信,盛如州没有来找她是因为出了车祸。
想到她曾经的恋人躺在里面生死不知,迟晚心底一片复杂。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脚步匆匆过来,对照手上的信息记录单子,问道:“谁是伤者沈意意的家属?”
“沈意意?”迟晚一愣,“不是盛如州吗?”
旁边的小护士提醒道:“手术中的是沈意意,和她一起被送来的有位叫盛如州的先生,没有伤到性命,在201病房。”
迟晚大松一口气。
她还以为是盛如州来找她的途中出车祸,因此内疚。
“盛如州能够通知到沈意意的家属。”迟晚对医生道,说罢,叫给季念,“我们去201。”
两人走后。
小护士纳闷,问医生:“驾车的不是那位先生吗?撞击地方也是车子左侧,为什么重伤的反而成了副驾驶上的人?”
白大褂医生摇头,“不清楚。你现在去201找伤者家属签字。”
虽没有伤到生命,男人也受了很严重的伤。
头上一个伤口缝了五针,腿上,胳膊上都缠着绷带,闭着眼睛躺在病床上,连沾满血的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迟晚看的心惊。
她把手放在自己胸口,感受到自己的心平缓的跳动,除了刚才一瞬间的害怕外,丝毫没有触动感。
她又想起曾经傅斯寒的一次车祸……她心痛的几乎无法呼吸,仿佛他是她早就刻进骨子里的人。
所以,盛如州,真的是她过去里密不可分的恋人吗?
迟晚心底一片复杂。
季念却没有多大触动。
她刚才进来的时候,在盛如州身上闻到了酒味。
动脑子想想就知道,一定是盛如州爽了迟晚的约,去和沈意意喝酒,回来的途中遭遇了车祸。
这可不就是酒驾吗?
所以没什么好同情的。
她看着病床前发呆的女人,百无聊赖的打了个哈欠。
迟晚看她,问道:“明天还要拍戏,你不如先回去休息?”
她刚才太慌张了。
如果早知道盛如州没有受很严重的伤,她就不会拉着季念过来了。
季念斜斜坐在椅子上,“我走了你怎么办?”
“嗯,不出意外的话,我大概一整晚都会待在这里了。”
迟晚话音刚落下,季念眼神就奇怪起来。
她指了指昏迷着的盛如州,小声的惊诧问道:“晚晚,你该不会……对他动心了吧?”
想她刚刚认识迟晚的时候,整个都是一朵高冷之花,对谁都没有多大热情。
她也是因为后来的帮助才和她做朋友的。
这么久了成为了好朋友,但盛如州呢?认识没多久不说,也没有一起相处过,就这么简单的走进她心里了?
季念觉得有猫腻。
迟晚轻轻笑了一声,拉着她出了病房。
走廊上,附到她耳边悄悄道:“他是我失忆前认识的人。”
季念脸上的笑渐渐的消失了,“你怎么知道?他告诉你的?”
作为傅莞从小到大的玩伴,她怎么不知道傅莞认识盛如州盛编剧?
到底什么情况?
迟晚还没想好要怎么和她说,拉着她的手往外走,“十一点了!你先回去休息,我明天再告诉你。”
季念已经困到了上下眼皮打架的地步,经她这么一说,又忍不住的打了个哈欠。
迟晚把她塞进车里。
“路上小心啊!明天见!”
看着季念的车飞驰而去后,迟晚才回病房。
推开门的一瞬间,就看到原本昏迷不醒的男人已经下了床,手上还扎着吊瓶,输液管上的针头扯的手背上一片血。
她从未见到过盛如州如此狼狈慌乱的样子。
“你干什么!”
迟晚快步跑过去,拿走他的手机,这才看到他是在给她打电话。
迟晚烦躁的把手机丢到桌子上。
她手机早就没电关机了,怎么可能会接到电话。
这个男人搞什么?这么迫不及待的找她。
她烦闷的抓了抓头发。
手还未放下,就被男人从身后抱住。
乍然的唐突几乎让迟晚心惊肉跳,她一把推开了男人。
“盛如州!”女人怒瞪着男人。
男人一点力气都没,被推到病床上,弯腰狠狠咳了起来。
手背上扎的针已经全部脱落,血布满了整只手。
然而他却看都不看一眼,抬手要拉住女人。
迟晚后退一步。
盛如州忍着身体上的疼痛,心道希望这次他付出的一切都能得到回报。
“咳咳……我,爱你。”
男人栽倒到病床上,就没有自己再起来的力气,平日的儒雅温和都褪去,他显得孤独又狼狈。
这是他忍耐了许久后的告白。
没有给女人震惊的时间,他接着开口:“晚晚,你不是一直想要知道你丢失的记忆吗,我告诉你。”
迟晚的心跳陡然加速。
在此刻,她竟然生出逃避的心思。
但一想到害她失忆的罪魁祸首,她紧紧咬住唇,“你说。”
“你就是傅莞。”
迟晚眼底一瞬间涌出震惊和无措。
她脑海中闪过无数种可能。
或许男人要给她讲一个很长的故事,或许男人要诉说他们深情的过去,可为什么……
“我不是!”
她下意识的反驳。
脸渐渐失去血色。
她不可能会是傅莞!傅斯寒对她好,就是把她当做了傅莞,如果她就是傅莞,傅斯寒怎么可能会这样伤害她!
他们只是长的相似而已!
“你能骗过你自己吗?”男人目光里带着痛楚。
“傅莞是傅斯寒的女朋友,你说过我们之前一直在一起……”
“不。晚晚,你不是傅斯寒的女朋友,你是我的未婚妻啊!”
男人打断女人的喃喃,将一切真相都说了出来。
“是傅斯寒从我手中抢走了你!他害死了我们孩子,最后还要让你背负勾引亲哥哥的骂名!你不信,大可以去南城找傅家人,问问他们傅莞是不是已经被他们赶出傅家!”
“够了!”女人大声的尖叫。
脑海中一阵刺痛。
模糊的情景在此刻如同镜头切换一般闪现出来。
教堂内的婚礼现场,一切美好温柔。
新郎和新娘并肩而立,皆是目光复杂。
穿着体面的中年男人怒瞪着她,旁边的妇人走上前狠狠摔过来一个巴掌。
“傅莞,从此以后,你和我们傅家没有任何关系!”
宾客的目光从惊讶变为不屑和鄙夷,她栽倒在地,像是受尽众人指点的丑小鸭。
脸上褪去最后一丝血色。
“啊!!!我不相信!”迟晚抱住了头,狂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