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宸睿以审视地目光瞅着她，“是有事，什么时候上司安排工作下属还能随意拒绝了？”
沛馨一怔，十分淡然地笑了笑，“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她的目光是那么平和，一点都不局促，丝毫没有被批评的不安。
厉宸睿微微眯起眸子，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你进步了！”他忽然说道。
沛馨一怔，不解。
他忽然又说：“撒谎的水平，越来越老恋，越来越面不改色！”
说着，他忽然站起来走了过来，带着几句压迫感的气息扑面而来。
沛馨心一震，呼吸一滞，不知道他要干嘛？
她站在门口，并没有关门。
他也不管大家看不看地道，自然而然地说：“我来听听，你的心是不是也心跳不加速！”
沛馨还没有反应过来，厉宸睿已经低头靠在了她胸口。
沛馨惊得后退，他忽然伸手扣住她的腰，硬是听了几秒，才嗤笑一声：“的确是老辣了！”
沛馨看他如此，自己又挣脱不掉，心生恼怒，道：“再厉害，也不及厉队！”
他刚才靠过来的时候，身上飘着淡淡的香水味，不是很浓郁，但是若有若无，极具撩-人气息，大概昨晚，他大概是跟佳人共度一宿，她虽然早有思想准备，但是听到他这么说自己，顿时心生排斥。
她不喜欢他带着别人的香水味，而那香水，应该是高档产品，沛馨自己不用，但是可以闻得出来！能用这种香水的女人，大概也是品位高端。
厉宸睿听到她那么说，眉头倏地皱紧。“沛馨，你是想要吵架吗？”
沛馨却是淡淡一笑。“我只是不知道厉队现在是以私人名义跟我说话，还是以上司名义跟我说？我觉得厉队现在才是公私不分了！我中午有事请假之前您就批过了，我来单位并没有销假，我还有事急着走，您喊我，也并没有说一定得留下来，我现在来销假！顺便问一下，厉队您有工作安排吗？没有的话，我就回去干活了！”
沛馨一番话说的不疾不徐，不卑不亢，那么淡漠。
可是这种语气，让厉宸睿很不能接受。“你在笑我公私不分？”
“不敢！”沛馨摇头：“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难道连说话都不能说了吗？厉队，如果不可以说的话，我就闭嘴！”
这态度，带着软刺一般，扎人不厉害，却是刺挠人，很不舒服！
“……”厉宸睿一时语塞。
这小妮子，狡辩功夫真不是普通的好，她什么时候学会的？还是生来就是一副伶牙俐齿，只是压抑了本姓。
“我现在跟你说的私事！”厉宸睿的语气闷闷地，他倒要看看她又如何换脸。
这话一出，沛馨还是那样笑着，那笑容带着淡淡的疏离，她想深蓝可以厚脸皮，她也可以，她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也不会没有那么做过，如今，一定也可以，对着厉宸睿，只要她脸皮够厚，她就没问题！
“那好！厉宸睿！”沛馨换了一种语气，却是连名带姓的叫他，这让他更不舒服！
“你就不能叫我睿？”他觉得那样才是亲密的情侣关系。
沛馨一愣，莫名想起昨天晚上在电话里听到的那个声音，女个女人喊他“睿”，沛馨一想到这个，就还是有点抵触，摇摇头，那太亲密了，他们的关系还不足以到那一种地步！
“抱歉，我不是那么嗲嗲的女孩子，喊不出这么腻味人的称呼！”
厉宸睿完全没想到她会如此回答。“你倒是说话很毒，一开口噎死人！”
沛馨笑笑：“如果没事的话，我就闭嘴去工作了！”
“沛馨，你该死的到底在闹什么？”厉宸睿直觉就是沛馨在闹别扭，这女人果然是不能惯着，才把这男女朋友关系坐实一天她就摆谱，什么德行啊！
“我没有闹！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问我，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感觉到我在闹别扭的？”沛馨摊开双手，不紧不慢地笑道：“我觉得你有时候真的太自信了，自信过了头有点给人的感觉是自大！我是个独立的个人，不是机器人，完全被你支配！”
听到这话的厉宸睿彻彻底底的明白，今天的沛馨是摆明了跟自己在闹别扭了。
他忽然后退一步，站直了身躯，居高临下地看着沛馨，眼底都是稀里和探究，良久，他换了一副表情，懒懒的问道：“你现在死不认账的行为还提高了不少，沛馨，你越来越会演戏了！”
“……”沛馨默默地看着他的俊脸，仿佛看到了他的那颗在胸腔下跳动的心，“你也越来越莫名其妙了，阴晴不定的以为自己的影帝啊？”
厉宸睿倏地眯起眸子，投给沛馨的眼神是意味深长的。
他再度凑过来，靠近沛馨，“沛馨，人生都是需要演绎的，你是影后，我是影帝，刚好配你不是吗？”
沛馨微微笑了，她脸上的表情，淡然，平和，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这样的气质。
***
她缓缓地后退一步，站在门口，轻声道：“我们在这里磨嘴皮子没有任何意义，私事就这些的话我觉得没有必要再争执了，你如果不忙可以去二楼健身室健身，发泄发泄你这一身莫名的戾气。我还很忙，恕不奉陪，先走了！”
她刚要走，只听到后面的男人道：“沛馨，我们还要说说公事，你这样算是什么？想跟我这个上司闹事吗？”
沛馨愣了下，旋即转身，微微一笑，疏离而平和：“厉队，有公事安排，您说！我会很认真地听着的！”
沛馨的这种态度再度让厉宸睿郁闷，他喉头滚动了一下，咽下了一口涌上来的恶气，人回到了办公桌后，坐在那里打开电脑，这才抬起头来，露出一本正经地姿态，他看着沛馨，道：“沛馨，关于夜色的案子，你有兴趣参加调查？”
沛馨一怔，倒是没有想到他会这么问，先前他不是不让她参与吗？她这会儿见他这么问自己，不知道他又有了什么想法，她想还是先探探口风吧，谁知道他是不是真的会让自己参加，万一再是试探自己呢？
沛馨一本正经地回答：“一切听从领导的安排！”
闻言，厉宸睿抽了抽嘴角，他觉得很是憋气，昨晚还一起的两个人，今天居然一本正经地在谈论工作的事情，还都这么认真的表情，厉宸睿看着沛馨，这会儿自己很想虐她。
沛馨脸上的表情认真地就像是宣誓一样，还说着那么客气的套话，厉宸睿扯了扯唇，道：“你没有意见？”
“我服从！”沛馨还是那句话：“领导怎么安排我怎么听从！”
这个世界最令人生气的事就是有了亲密关系后再处同事，怎么处怎么别扭！还有，就是都喜欢演戏的两个人，话说三分，都其实知道对方有所保留，却又乐此不彼地想要继续追问下去，却又不能追问，只能这么僵持着，这是一种很变态的行为，看似不动声色，却又波涛汹涌，都掩藏在平静的表象下！
厉宸睿自然听习惯了这种话，如今听到沛馨的话，他扯唇的幅度恰好是讥讽的弧度，于是，他再度笑了，这一次，是一个完美的带着面具一般的微笑：“哦，我知道了你的意思，好了，没有事了！你回去吧！”
沛馨心中暗骂，真是老狐狸，简直就是气人，她给了他模棱两可的回答，他居然也给她模棱两可的答案，究竟要不要她参加调查，她现在一无所知。
而厉宸睿这么说，就完全按照他的喜好了，他开心可以安排她去参与调查工作，不开心他就不安排，他现在说了这么个问题意在吊着她，就是要她心里痒痒的，却又不给她肯定答案。
“好的！”沛馨也微笑着转身，只是两个人都知道，彼此憋了一口气。
他们两个似乎都习惯了这种演戏的方式！
沛馨走出厉宸睿办公室的时候他也没有叫自己，她心里很是失望，却又想着这是厉宸睿的幼稚，跟她赌气，她也就不那么失望和生气了！
只是，自己没有追问昨晚在电话里出现的那个女声的主人是谁，他也没有解释。
她对这个还是有点耿耿于怀，这大概是所有女人都有的通病。
甩了甩头，沛馨回了办公室。
直到下班的时候，厉宸睿没有打电话给她，她一时间有点踌躇，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回他那里，回去的话，她做不到面不改色的跟他同处一室，甚至共处一床。
谁知道昨晚上他有没有跟别的女人一起做那种亲密的事情。
她虽然不能期许厉宸睿跟自己还是第一次，但是她绝对不能容忍在他们关系存续的时间里，她还可以忍受他有别的女人！
她有这种身体的洁癖！
她可以恪守自己的原则，保持只跟他一个。
也要求同样的回报。
如果他做不到，那她只能结束。
沛馨看了看门外，走廊里空无一人，她想了想，拿出电话，犹豫了一下，又放下。
罗琳已经收拾好东西，并跟她说话：“沛馨，我先走了，你还要一会儿吗？”
“嗯！”沛馨赶紧点头。“我也马上就走！”
“那拜拜！”罗琳挥挥手。
“拜拜！”沛馨也赶紧招手。
等到罗琳走后，沛馨还坐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