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
美好到月亮也跟着露出了笑颜。
只是……
黑幕中，有一个孤单落寞的身影，颓废的蹲在地上。那双暗沉的眸子里，散落出来都是撕心裂肺的痛楚。
脚边，滚落的着一个个狼藉的啤酒瓶。
他的女人，他的念念……真的不再属于他了……
顾忆北，你彻底败了！
可是，怎么会甘心就这么败在季扬手上？
清晨，晨曦透过薄雾，投射进房间。
纤柔的被单，只是随意的搭在男人健硕的腰间，他性－感的胸膛里蜷缩着一个小巧的身体。
女孩枕在他手臂上，睡得很安详。他另一只空出的手臂，占有性的紧搂着她的腰。
率先从美梦中醒来的是乔念。
如扇般浓密的睫毛，徐徐睁开。印入眼帘的是那张以往看起来很冷峻，但此刻却安详得毫无防备的俊脸。
心尖，微微一颤，有种满足感渗进乔念的心底。
柔软的指腹，不由自主的徐徐爬上他的脸颊。紧闭的双眸，高挺的鼻梁，微抿的薄唇……
每一个五官，都精致得让人嫉妒……
性感的身子啊光－裸着，干净得像初生的婴儿。很难想象这样的一个人，是从布满无数鲜血的黑道中走过来的。
他从不和她谈论任何有关‘山也’组织的事。这一年里，任何血腥的事也不曾出现在她的生命里过，她知道这都是因为有他在守护着自己。
手指，停顿在他凉凉的薄唇上。
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这么细致，这么沉迷的看过他安静的睡颜。
眼神，在这份安静中不自觉变得柔和……
总有人说，薄唇的男人也会薄幸，可是……季扬似乎真的是个例外……
似乎是她的动作惊到了他，他转醒过来，视线停在她的小脸上，有片刻的慵懒和混沌，好一会，才渐渐变得清明。
乔念每次见到的他都是一身清爽，很精神的样子，难得见到这样子的他，小脸上不由得露出些微的惊奇。
这样的季扬，看起来才更加真实，多了些亲近感，不像平时那么冷硬。
“早。”他低沉的嗓音，在清晨略带沙哑，听起来更加性－感。
顺手将滑下的被子拉高，盖住她光－裸的身子。
这个季节的清晨，温度越来越低。
“怎么醒这么早？”轻声问，吻了吻她的额头，“再多睡一会，你最近都没好好休息。”
乔念将小脸蹭进他怀里，摇头闷声开口：“不睡了，一会还得去医院。”
他的怀里，躺起来真的很舒服……
暖暖的，带着像清晨森林一般干净的气息，让她可以睡得深沉、安心……
“晚一点也不会有关系。”季扬抱着她的手臂收了收，让她更舒适的躺在自己怀里。
“可是，我担心爸爸……”提到爸爸，乔念的声音略微有些低落。
“相信我，不会有事。”季扬轻轻拍着她的背脊，嗓音带着让乔念觉
得安定的神奇力量，“再睡一会，晚点带你去吃早餐。”
“去北街口？”她闭上眼，和他说着话。
季扬漫不经心的拿手指扒着她的发丝，略带胡茬的下颔，轻轻搁在她头顶上，“你想去那儿吗？”
“不要。排队排到脚软。”乔念撇撇唇，“我们换个其他的店吃吧。前两天和奕静发现一个不错的早餐店。”
“好。”
“那我现在还睡一会，十分钟后要记得叫醒我……我要去看爸爸……”后头的声音渐渐迷糊起来，尽是孩子气。
“嗯。睡吧。”季扬扒着她发丝的手，带着宠溺。
真的很喜欢……就这样安静的拥着她……
仿佛，会彼此拥有一辈子…………
分割线……
送乔念到医院，又坐了好一会，季扬才到公司。
“先生，蓝琦小姐在办公室里等你有一会了。”才从电梯出来秘书就上前和他汇报。
他点点头，往办公室里走。
大掌搭在门把上，季扬听到蓝琦和莫琦光的声音从办公室传出来。
“辜羽寒那边说服得怎么样了？”
“还没动静，先生说会亲自和他谈。”
蓝琦嘲弄的嗤了一声，“乔家的人还真会折腾，这两个男人早晚都栽在乔念手上！”她顿了一会，冷沉的声音传来，“你记得千万不要让季扬知道他的肾也合适。”
莫琦光调出的所有肾源资料中，有两个是匹配的。
而很巧合的是，这两个竟然就是季扬和辜羽寒……
“我知道。”莫琦光应答。
门外，季扬的脸色微沉，神思顿在那。
推门进去。见到他的出现，莫琦光和蓝琦的神色都是微微一变。
“我会让医院尽快准备手术。”淡淡的开口。他在办公前坐下，表情没有多少变化，也没多看他们，已经动手翻开文件仔细批阅起来。
仿佛，这只是一件很小很小，根本不需要他去思索的事。
蓝琦和莫琦光对视一眼，蓦地起身，立在办公桌前，没好气的抽掉他手上的文件，“季扬，我们不准你这么做。”
“琦琦，给我。”他下定决心的事，没有几个人能改变得了。
“季扬，这不是捐钱捐物资！这是你身体的器官！你难道不知道缺个肾对你身体有多大的影响吗？”蓝琦执意要说服他，虽然知道这样的几率几乎为‘0’。只要遇上乔念的事，他从来不会顾及自己。
“我身体很健康，只是少一个肾而已，不会有问题。”他连眉头都不曾皱一皱。
“不会有问题？”蓝琦冷笑，“季扬，你别忘了，你的身体不是你一个人的。‘山也’都掌握在你手上！不光是和田，还有无数个小组织都在打着你的主意，如果你的身体机能被破坏了，以后遇到危险该如何自保？出任务你能胜任？首领的位置，你还能坐得下去吗？”
季扬微微抬眼，平静、淡然的望着蓝琦，“以后‘山也’我会交给你哥。”
乔念喜欢安静、没有波澜的生活……
所以……
“所以，你是说你要退出‘山也’？”太过惊讶，蓝琦惊奇的抽了口气，不可置信的瞪着季扬。
“嗯。”相比于她的激动，当事人却显得更加淡定。
莫琦光站在一旁，也是一脸的意外。
“不行！”蓝琦处事一向冷静，但此时也无法自控的提高了几音量，“‘山也’是你一手创造出来的，现在你打算这么放弃？以前那一次次出生入死，你都忘了？这么多年死心塌地跟随你的兄弟，你就甩手不管了？”
“‘山也’也是你哥的心血，交到他手上不会差。”他，并不动摇。
蓝琦知道自己说服不过他，只深呼吸，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事实上……
她很清楚，季扬有多么看重‘山也’，组织到底是从他手上崛起的，若这么放弃了，他必然会不舍。
只是，他如此决然，想来是有什么比‘山也’更重要的东西在支配着他……
“你是为了乔念？”许久，她才吁了口气，双手撑在书桌上，沉声问他。
他沉默着，没有出声。
但，答案已经一目了然。
蓝琦的笑容有些微凉。
她早该想到的。
“好，如果你执意这么做，我也不拦你。”蓝琦挺直背脊俯首看着他，“季扬，我希望你这种毫无保留的付出终究有收获。”
其实，她是言不由衷……
更希望的是他终究能醒悟，不要再浪费任何时间在那个不知感恩的女人身上。
她转身，带着受伤却不服输的步伐，准备离开办公室，却又在门口停顿住。
回头，看着神情依旧没有波澜的季扬，“季扬，别忘了，顾忆北已经回来了。你这么骄傲的人，何必等到乔念主动抛弃你的时候才离开她？为何不潇洒一点，先放手离开。这样，至少在这份爱里，你还没有输得太惨不忍睹。”
她的话，一针见血得近乎残酷。
季扬握着笔的手指，隐隐泛起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