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眉头皱的很深,像是很嫌弃我似的,摸了摸鼻子,“你还打算在地上趴多久?”
我恍若惊梦,抬手从地上爬起,奈何双腿一屈,就疼得龇牙咧嘴,重新跌了回去。
我眼前的男人,眼底狠狠地荡漾了一下,却冷漠的弯起嘴角,半点要帮我的意思都没有,脱口而出,“你再不起来,我就把她拐走了。”他用修长好看的右手指了指我的女儿。
几乎是本能,我从地上窜起,只是还不等他弯起得意的嘴角,我又像重伤的小兽一样朝旁边的墙壁狠狠地砸去,高烧加上冰凉的水灌透全身,我已经支撑不住。
意料之中的疼痛没有传来,我跌入一个温暖厚实的怀抱。
眼前的男人,在最后一秒,抬臂将我接住。
他力气大的惊人,轻松就将我打横抱起放在客厅的小沙发上。
然后他看了婴儿车里的孩子一眼,就把她推到了我的面前。
女儿涨红的小脸揪了我的心,我连忙伸出手去摸她的小脸。说也奇怪,她就像有心电感应一般,很快就没了哭声,甚至还咯咯的笑了两下。
我有些感激的抬头对男人道,“谢谢你。”
我这会儿卸下了对他的防备,他刚才应该是故意激我起来才会说拐孩子的话,这个人,身上透着一股子阴郁之气。
男人只是嗯了一声,就寻着水声看向了洗手间的方向。
我有些尴尬的咬了咬下唇,“那个,水管坏了,所以刚才……”
男人没等我把话说完,就进了洗手间,我能听到洗手间里不时传来的叮叮当当的声响。
他是在帮忙修水管吗?我不敢置信的想。
就这么让一个陌生人到家里来,还跑到洗手间去修水管,我想我是疯了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可是此刻的我,似乎别无选择,我除了可以说话以外,动都几乎动弹不得。
他很快就修完了从洗手间里出来。
看了我一眼,又走到我身边,眼神一直盯着我。
我被盯得一阵不舒服,“你……”
“你就打算这么躺着?”他先我一步说道,“是够大,可其他的地方,就没什么优点了。”
“流氓!”我脱口而出。
男人就发出一声低笑,“我就是流氓,也不会看上你这样的。”
原以为他是会帮忙的好心人,却被他充分的羞辱到,我的脸唰的就变了,“你出去!这里是我家!”我下了逐客令。
他似乎也没有要逗留的意思,只是临走前丢下一句,“你最好马上把衣服换了,不然搞不好还真会碰到流氓~”
我又从他身上感到那种说不出来的阴郁气息。
他高大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门口,我仿佛觉得刚才的一切都是错觉。
我稍微休息缓和了一下,就从沙发上坐起来,拿了一套干净的衣服换上。
换衣服的时候,胳膊和腿上都有鲜红的伤口露出来,我来不及包扎,很快就在换好的衣服上留下了血印子。
就在这时,刚才离开的男人,又折了回来,他手里多了个小药箱。
我先是愣了一下。
他就直接搬了一张椅子坐下,“怎么?不欢迎?我可是来给你送药的。”
我看了他一眼,终于还是把药接过来,“谢谢你。”
虽然我现在还想一身傲气的说不需要,因为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男人总给我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可我现在却没有傲气的资本,家里有孩子,我自己没办法出去买药。
我自己涂好了药,又还给他,他已经站在了婴儿车旁边,眼睛盯着我的孩子。
“叫什么名字?”他冷不丁问了一句。
我怔了一下,这才想到还没取名。
“还没取。”
“念念。”
“嗯?”
“就叫念念吧。”他又重复了一遍。
我嘴角忍不住松动了一下笑出声来,我的女儿,沦落到让一个陌生人来取名了吗?
还不等我收敛起笑容,额头上突然传来一阵重力,他的整个阴影都笼罩在我的头顶。
“你做什么?!”我警惕的拉开他的手。
他却只是眯了一下好看的眼睛,“发烧了?”
我有一瞬的愣怔。
耳边就传来他的低笑,“怎么?以为我想?”
我简直要觉得是耳朵出了什么问题。
“放心,我不会蠢到睡一个刚生了孩子的女人!”他不等我开口,就继续道。
然后在我的瞠目结舌中,他抓了婴儿车的扶手,一手拽了我,“走。”
即便我发烧了,都能感受到他掌心滚烫的热度,一种奇异的感觉袭来,我的声音都不那么清晰了,“去哪儿?”这个男人,到底是干嘛的?
“当然是去医院,不然你想待在这里等死吗?”男人却回过头来,冷冷的睨了我一眼。
门口,有嘈杂的脚步声和人声,打开门,几个壮汉的身影就拥挤的挤在楼梯的走廊里。
他们正在搬家具,看到我身旁的男人,就道,“霍先生,麻烦您在这上面签个字吧。”掏出一张印有购物信息的纸。
男人去签字,我匆忙一把将女儿的婴儿车夺过来,又想起他之前是怎么来到我家的,看了手边的木门一眼。
木门的门锁那里果然是坏了,可同样也有一个很深的凹痕清晰的印在上面。
我看了那些送货人员搬着的家具一眼,又看看凹痕,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
“原来我的门是你弄坏的!”我语气有些急,不太好。
男人放下签字笔,回过头,“准确的说,是他们弄坏的。”修长好看的手指,指向那些送货人员。
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就看向那个拿着确认单的送货人员,“刚才是你们把我的门弄坏了吗?”
那人却很淡定的摇了摇头,“不是。”
“这位先生说看到你们在搬运的过程中把我的门碰坏了。”我咬着唇道。
那人看了我身边的男人一眼,又看了看我,“刚才我们的确不小心碰到你的门,但是你的门本来就坏了,不关我们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