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我怎么也想不到的是,在我喊出声的下一秒,那个叼着烟的小混混,就将手里的‘手电’打开,迅速按在我的肩头上,我在电光火石间明白了,那不是什么手电,是电棍。
电流传遍全身的感觉,真的很难形容,太快了,快的抓不住,却又无法忽视的痛苦。
我几乎是一下就倒在了地上,摔倒的时候,头还撞到了身后的墙皮。
再然后,我就昏过去,一无所知了。
我醒来的时候,脑袋似乎都在嗡嗡作响,猛地睁开眼睛,想要去找念念,却是好半晌才从黑暗中反应过来,渐渐看到光亮。
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单。
我好像是在医院。
而我第一眼看到的人,是霍少寒。
他正襟危坐,就在床沿,盯着我,看到我醒来以后,眉头才稍微松动了一下。
我则轻轻甩动了一下头,又不舒服的皱了下眉头。
“别乱动。”他说,“被电棍电到,不是开玩笑的。”
他的表情很认真,我顿时就吓得不敢动了,“到底怎么回事?”
霍少寒的一张俊脸上全是寒意,“一群亡命之徒而已,已经被我收拾了。”
我微怔,这才看到他的袖口上,全是血。
“你……跟他们打起来了?”
“嗯。”霍少寒只是简单的一个嗯字,就不再这个话题上多聊,“医生刚才给你做了全身检查,索性那个电棍的伏数不高,你问题不大,再休息一下就可以出院了。”
我想问霍少寒是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楼下,又救了我的,还跟那几个小混混动了手,可是他交代完我,就独自到窗户那里点了一根烟,没再打算理我,这些问号,也就只能被咽回肚子里。
“念念呢?”我面色焦急的对着他的背影道。
霍少寒这才转过身来,认真的看了我一眼,又将烟火掐灭,“我带她过来。”
他出门,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推着念念的婴儿车进来,念念就躺在小小的婴儿车里,睡得无比安详。
像是预见到我的疑问,他道,“怕她受到了惊吓,我就顺带把她送到儿科,也做了一个检查。”
我感激的点点头,“还好吗?”
“这小丫头命硬,好着呢。”霍少寒说这话的时候,嘴角竟然明显的上扬了。
我想我是被最近一团糟的生活弄得有些疯魔了,再不然就是被电击有了什么后遗症,竟然会觉得此刻的霍少寒,很迷人。
他总是在我危难之时,出现的那么及时,没有一丝的感动,也是不可能的。
不过我不是没有自知之明的人,此时的我,仍为人妇,身材走样,还带着一个孩子,不会做一些无谓的幻想。
我以为,霍少寒会这么帮我,可能完全是因为念念。
因为那天在阿尤,我知道了他曾经死过一个孩子。
我不知道那是怎样的一段经历,但大概,是这个原因,让他跟我和念念,多亲近了一些。
我也因为这个原因,不怎么排斥他了。
甚至觉得,我们都是同病相怜的人。
醒来后,观察了几个小时,我就跟医生要求出院了,既然检查了没什么太大的问题,耗在医院里也没有什么用处,我没有忘记高昂的医药费。
走到医院门口的时候,我拉住了霍少寒的手。
就是连着他满是鲜血的袖口那一只,他明显愣了一下,回过头来,盯着我。
我差点被他盯得忘了呼吸,匆忙将从护士那里取得碘伏和纱布拿出来。
“你的手,受伤了。”我尽可能让自己的嗓音淡然的说道,就端起他的手,给他上药。
他的手长得真好看,手指修长的宛如一个女人的手,他伤在手背握拳的那里,应该是跟那些小混混动手的时候,蹭破了皮,我很认真的帮他消毒,才仔细的给他缠好纱布。
抬眼的时候,不小心跟他的眸子对视,我稍稍怔了一下,那眼神,不知道为什么,就总觉得火热的要命。
“谢谢。”他盯着我,一瞬不瞬的说。
我微垂下头,“不用。”可手心还是有些冒汗。
路上,我就忍不住问他,“那个,你是做什么工作的?白天不用上班吗?你陪我来医院,会不会耽误你工作?”
他很认真的开着车,只随口回了一句,“我做生意。”
贺毅也是自己做生意,时间的确是很自由,但好像也忙的要命。
然而眼前的男人给我的感觉,完全不同,我心还有疑惑,但终究没有再问。
我还是很好奇霍少寒把那几个小混混怎么样了,又是怎么把我送到医院的,还有念念,带着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孩子,他居然可以做到全身而退。
而且,他若真的跟那些人动了手,把人给打伤了,就不怕那些人报警吗?
霍少寒却分明不想让我知道过多的细节,只说了一句,以那些人的行径,不可能报警,因为报了警,更惨的是他们。
我想那些小混混应该也是惯犯,霍少寒说的有道理,也就没有再问。
回到小区,霍少寒在楼下停车,我抱着婴儿车率先上楼。
霍少寒追上来,大概是看到我抱着婴儿车爬楼很吃力,就探手道,“我来吧。”
他将婴儿车拿过去,很轻松的提起来,抓扶把的时候,手心不经意的碰到了我的手背,我竟有些敏感的手抖了一下,喉咙也跟着滑动。
实在是我结婚以后,或者说跟贺毅谈恋爱以后,就再也没有接触过任何其他男人,更不要说跟其他男人亲近了。
而现在,狭窄的楼道里,霍少寒跟我挨得实在太近。
但是这种紧张感没有持续太久,就荡然无存了。
因为到了家门口,我被大敞着的房门和门口的一片狼藉,吓了一跳。
我几乎是飞奔进门去查看。
桌椅倒了一地,沙发移了位,客厅那台老式电视机被砸的稀巴烂,地板上全是茶杯餐具的碎片,我平时穿的衣服直接被扔到了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