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诗薇小心翼翼的捧着猪笼草回到了自己的书房。
“大小姐,奴婢可以帮你照看它,您不必这么担心。”
小婵只觉得猪笼草挺好玩,并不知道这对于宁诗薇的意义。
“不用,我自己照顾就好了。”
宁诗薇拒绝,亲自浇水,翻土,最后甚至还放到了书房中阳光最好的地方,还给它做了个围护,就怕下人们收拾屋子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它。
能让宁诗薇这么对待的东西可是没有的,所以,这猪笼草的大名传到了宁府每一个人的耳朵中,就连宁向城都想要一看究竟,偏偏宁诗薇还拒绝了。
宁老太君派来的人也扫兴而归。
对于想看猪笼草真实面貌的人,宁诗薇只有一句话,等到了百花节,一切都会揭晓。
“娘亲,大姐姐她不会真的得到了什么珍品吧?”
“不管是不是,莹儿,最近你一定不能招惹宁诗薇。长公主的百花节,你还得让她提点着你,若是有机会让县主也和你搭上话,你捧着宁诗薇也无所谓。”
“莹儿晓得了,可是娘亲,我这盆兰花到时候真的会出彩么?”
高氏摸了摸她的脸:“会的,这可是你表哥最爱的一盆。”
宁雪莹听到这话后开心的离开了。
可是高氏却沉了脸色。
宁诗薇竟然是被云裳县主送回来的,马车也没带回来,她已经听说宁向城大发雷霆,准备好好彻查马厩。
可是,柳安呢?宁诗薇都回来了,他却一点消息都没有。
高氏的心中有了几分不安,便派遣人去打探,可这打探的人一走,便被宁诗薇提前安排好的暗桩跟了上去。
可高氏没想到,柳安此时并不在她准备的小院中。
柳安从泥泞的河边爬了起来,握着自己的右手,脸色可怖。
那群书生,他们竟然敢这么对他!这些人,他定会让他们后悔!
顾瑾言二人离开以后,柳安便晕了过去,可是和他一起来的书生却没有昏迷,那些人被暗卫打伤,浑身上下没一处好地方,更重要的是,他们的手腕全都肿了起来。
马上就是科举了,手腕受伤可是大忌,这无异于断了他们当官的道路。
可是,他们不敢得罪云裳县主和顾瑾言,一看昏迷在地的柳安,众人的怒火顿时烧的旺盛。
如果不是柳安带着他们踏青,他们便不会招惹宁小姐,如果不是因为给柳安说话,他们也不会让宁小姐心中不快。
如果柳安不曾多管闲事,那么今天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所有的一切,他们都归到了柳安的身上。
反正他们已经不能参加科举考试,那么,也就不用再在乎什么名声的问题。
柳安白净的面容让他们不喜,众人合谋将柳安扔到了护城河中,可是柳安偏偏醒了过来。
他奋力的挣扎,可是因为受伤,双手难敌四拳,柳安最后还是被那些书生打的眼冒金星,扔到了河中。
柳安小时候学过闭气,在河水中忍了许久,听着那群书生骂骂咧咧的离开后才从河中游了出来。
因为挣扎,他浑身上下都是泥,完全看不出他曾经的风貌。
坐在地上,夜慢慢的来了。
柳安的脸在月光下十分吓人。
“宁诗薇,云裳县主,我柳安发誓,早晚有一天,你们会在我的身下求饶!”
没了右手,他一样可以参加科举!
这么一个小人物,顾瑾言忘了,可是却没想到这个人竟然成了他最大的阻碍!
日子一天一天的热了起来,那盆猪笼草却越长越好。
这一日,宁诗薇正看着它捕捉虫子,秋雁却急匆匆的通报。
“大小姐,红岫回来了!”
宁诗薇顿时抬起头来。
“红岫?”
红岫面容沉静的跪在宁诗薇的房中,心里面却是十分气愤。
“红岫,你怎么来了?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宁诗薇人未到,声音先传了过来。
分明是无比清冷的声音,但是听在红岫的耳朵中,却十分的悦耳,更是一阵的激动。
“大小姐。”
“嗯,起来吧,跪着作甚。”
宁诗薇净了净手,坐在了榻上。
红岫并未起身,只是深深地一拜:“大小姐,红岫想要独自开一家成衣店,还望大小姐成全!”
宁诗薇没有任何惊讶,但是眸色冷了一分:“哦?之前你不是不愿意独当一面,今日这是为何?”
红岫终于抬起了头,在她的嘴角,有一条小小的疤痕,“大小姐,红岫后悔了。”
“红岫,世上从来就没有后悔药,你选择了什么,便要坚持下去。”
“大小姐,您说过,当我觉得自己其实比红衣馆的那些绣娘要强的时候,便是可以独当一面的。”
红岫有几分急了,竟然连规矩也不顾,直接抓住了宁诗薇的裙角。
宁诗薇更是有了几分不悦。
“可是,红岫,你真的觉得你比那些绣娘强么?恐怕并不是这样吧?”
宁诗薇挥开了她的手,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红岫,你只是心中愤懑,觉得自己受到了不平的对待,这才想出一口恶气吧?”
红岫从没看见过宁诗薇这个样子,不近人情的冷酷样子。
“大小姐……”
宁诗薇说的没错。
红岫确实只是因为不甘心。
她去了红衣馆之后本来是抱着学习的态度,但是,红衣馆的绣娘对待她十分的不友好,不仅无视她的一些疑问,甚至还刻意的打压她。
她做的衣服总是会被挑出问题,一遍又一遍的返工,一次又一次的辱骂。
有一次她实在是急了,便和大绣娘争论了起来,却得到了一个耳光。
这一切都和曾经想的不一样。
如果在红衣馆学不到任何的东西,她何必要受气,还不如直接自己开一家成衣店呢。
“红岫,你是不是觉得红衣馆的人是在有意的为难你?”
红岫愣愣的点了点头。
“没错,她们确实在为难你,不过,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红岫顿时哑然。
“因为你让她们感觉到了威胁,但是,你却根本不知道原因。”
“这样的你,凭什么说已经知道了自己比她们要强?”
“你到底知道自己比她们强在哪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