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大半日,服下了药,宁诗薇觉得身体好了不少,便匆匆的赶到了宁向城的院子中。
她的一张脸惨白,脚步有些蹒跚,走进屋子中的时候,差点摔倒。
宁向城已经醒了过来,而高氏,正扶着他坐了起来。
眼前的一切让宁诗薇停住了脚步。
似有所感,宁向城看了过来。
“薇儿……”宁向城的嘴微微张开,语气很轻。
宁诗薇当下便走了过来,不顾高氏怨恨的眼神。
“高氏,你且退下,我和薇儿说几句话。”
高氏不情不愿的看着他:“老爷……”
“退下!”
高氏被宁向城提高的声音吓了一跳,最后只能不甘心的离开。
咳咳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宁诗薇的心颤了又颤。
她忽然跪了下来,狠狠地给了自己两个巴掌:“爹爹,薇儿错了,薇儿不孝,竟然连累的爹爹也染上了风寒。”
宁诗薇十分自责,昨日的问题忽然就有了答案。
这一世,宁向城是最好的爹爹,永远都会疼她,所以,这一世,宁府,她在乎的人只有哥哥和爹爹。
“你何错之有?”
宁向城眼神悲凉:“是爹爹的错,之前冷落了你娘亲,曾经,对你也不够关心。”
“爹爹,您只是想活的自在一些,薇儿怨过你,可是现在,薇儿只有您一个爹爹。”
宁向城笑了,颤抖着拉起了宁诗薇:“薇儿,爹爹答应你,你若是不想叫高氏母亲,便不叫,一切,有爹爹在。”
宁诗薇的眼泪溢出了眼眶。
值了,有宁向城护着她,一切都值了。
从宁向城的院子中走了出来,高氏却在外面等着她。
“你还有脸来?若不是因为你这个扫把星,老爷何故会染上风寒。”
“我爹爹在这里,我为什么不来?”
高氏冷哼一声:“宁诗薇,你以为,以后宁老太君和老爷还会惯着你么?现在,你只是一个爹不疼,没娘的野孩子!说实话,我才不想听你叫我母亲,那可真是恶心。”
“只是,宁诗薇,你那个倒霉娘死了,你只能屈从?否则,哈哈,我看你能抵抗到几时。”
高氏本意是要激怒宁诗薇,可最后,宁诗薇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离开了。
等到了傍晚,宁向城也已经退了热,父女二人便被宁老太君请了过去。
宁老太君坐在榻上,面色不虞的看着规规矩矩用茶的二人。
“哼。”
父女二人同时将茶盏放下。
“好啊,你们父女二人可真是好啊!串通起来气我这个老婆子不成!”
宁老太君纵使心中还有天大的怒火,可最后,还是忍了下来,她可不想自己的儿子再跟着一起生病了。
“娘,您消消气,那祠堂实在是太黑了,若是薇儿一个人,我实在放心不下。”
“好好好,你是个好父亲,我就不是个好祖母?”
“祖母,您别生气了,是薇儿错了。”宁诗薇忐忑的慢慢的抓住了宁老太君的手,“祖母,都是薇儿不好,可是,薇儿就是不想叫她母亲。她本来就不是薇儿的母亲!”
宁老太君最后到底还是没有忍心甩开宁诗薇的手。
“薇儿,你可真是糊涂,她现在名义上本就是你的母亲,你若是总和她作对,能落得什么好处?这要是真的传出了你不孝的名声,我看到时候谁还敢要你。”
宁诗薇浑身一震,宁老太君似乎很有深意啊!
“薇儿才不怕呢,这不是有祖母在?薇儿相信祖母一定会给薇儿找一个好人家?”宁诗薇故作不在意的说道,小女儿态十足。
宁老太君却微微蹙眉,瞧着薇儿这个样子,不像是和别人有私情的样子啊。
“哦?我家薇儿竟然愿意让祖母给你挑人家,我还以为薇儿有了心上人,要自己挑选夫婿呢。”
宁诗薇当下便有了猜测,定是那高氏在老太君的耳边说了什么!
“薇儿才没有心上人,薇儿心里只有爹爹和祖母。”
宁老太君心中疑惑更甚,进一步追问道:“哦?可是祖母怎么听说,薇儿和那杜先生私交甚好?有人还看见你们经常一同用膳呢。”
宁诗薇恍然大悟,宁老太君看不上那杜彦,定是高氏嚼舌根,让老太君以为一切脱离了她的掌控,所以昨日才会站在高氏那一边打压她。
这也是给她警醒,这宁府,她宁诗薇必须要靠着宁老太君才能相安无事。
烟雾袅袅,宁诗薇歪着头说道:“杜先生?杜彦先生么?薇儿是和他一起用过膳,可是,都是因为玉虚子老前辈我才去的,而且,也还有顾将军呀,还有秋雁小婵。”
“杜先生的棋艺还没有我的好,薇儿怎么可能喜欢他!”
宁老太君却在听见了顾将军三个字的时候,心神一颤,是啊,她怎么忘了!薇儿不仅和杜彦有接触,和顾瑾言也是一样啊!之前在薇儿的生辰上,他可是送了一箱子的珍本呢!
宁老太君顿时缓和了脸色:“薇儿不可胡说,杜先生可是棋圣,你要尊敬人家。”
看着宁老太君已经听懂了她话中的隐喻,宁诗薇松了口气。
只是,宁诗薇默默的在心里说了抱歉,顾将军,利用了你当挡箭牌,你可千万不要怪罪。
而在镇北将军府的顾瑾言刚刚换上了衣衫准备练武,却忽然打了个喷嚏。
奇怪,天气也不是那么冷了,他怎么还打喷嚏了?
有谁想他了?
顾瑾言揉了揉鼻子,却发现,自己有些想宁诗薇了。心里一痒痒,他没多想,换上了夜行衣,打算夜探宁府。
再说宁诗薇,成功地解除了宁老太君的警惕,回到自己的院子中,却冷了脸色。
将门紧闭,宁诗薇问道:“秦妈妈,您可是打探到了什么?”
“大小姐,咱们安排的婢子果然已经反叛了,可是有钱能使鬼推磨,这高氏院子中多得是愿意出力的。”
“老太君那里老奴也打探清楚了,一切都是因为二小姐跟老太君说,看见您和杜先生走在一起,说您实在不像个大家闺秀,也该学学规矩。”
宁诗薇笑了,果然不出她所料。
宁老太君最在乎的就是她的清闺,在自己没被“卖”个好价钱之前,她绝对不允许自己和一介布衣有过多地交往。
忽然,宁诗薇的耳边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