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脚并用的爬到祁乘风面前,伸手拽着他的衣服,将眉眼中的嫉妒尽数收敛了起来,恭恭敬敬的道:“王爷放心,妾身必定竭尽全力的张罗小公子即位典礼。”
祁乘风用力一拉,伸手弹了弹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十分嫌弃的看着那几条被阮灵蓁握出来的褶皱,淡淡的道:“无需你张罗,你只需要有一个嫡母的样子,站在那边就可以了。”
祁乘风走后,阮灵蓁跪在一地废墟之中,鬓发散乱,后背鲜血淋漓,声音凄凉又绝望:“祁乘风,你心里,到底是放不下她的吗?”
祁乘风的背影匆忙又绝情,让阮灵蓁心头的恨意逐渐凝聚,咬牙切齿的沉声道:“既然如此,那个孽种,活着还不如死了好!”
“王妃,这样的话,可说不得呀。谁都知道,那世子是王爷心尖儿上的肉。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王爷那边怪罪下来,王妃也是难辞其咎。”
阮灵蓁缓缓起身,将跪伏在地的丫鬟扶了起来,语重心长的拍着她的手:“他若不死,如何为本妃将来的孩子腾地方。本妃才是嫡妃,本妃的儿子,才是王爷的嫡子,才有资格被立为世子!连翘,你是本妃的陪嫁丫鬟,你要帮本妃。”
接下来的三天,阮灵蓁尽心尽力的操持着典礼,每日忙到深夜才歇,鸡鸣即起。
事必躬亲,丝毫不敢怠慢。
才三天,人就瘦了一大圈儿,眼睛也熬的抠了下去。
原本的阮灵蓁体态略微丰盈,如今倒是有几分弱柳扶风,让人我见犹怜的气质。
她向来懂得穿衣打扮,如何将自己最柔。软的一面展现出来。
这一次暴瘦,更是给了她一个绝佳的好机会。
按照规矩,嫡母要为准世子穿吉服。
阮灵蓁天不亮,就等在了松柏苑门口,风猎猎的刮着,阮灵蓁头上的步摇叮叮当当的响,就像是寒风中抱紧枝头不愿落下的最后一片枯叶。
今日必须大妝,她身上穿着正红色的王妃吉服,里面搭配的确是格外柔弱的浅粉色。
连带着流苏压裙,都是浅粉色的。
北方的十月天,冷意有些沁人,阮灵蓁浑身哆嗦着,浅粉色让她的脸,多了柔弱。
看上去虽然惨白,却还有几分让男人怜惜的颜色。
祁乘风的侍卫走了出来,递给阮灵蓁一件狐裘披风并一个暖手炉。
阮灵蓁心头大喜:苦肉计果然奏效,王爷的心里,还是有我的。
还不等她屈膝道谢,侍卫就道:“王爷说了,王妃稍后要为世子更衣。世子年幼,受不得寒气。请王妃去耳房休息,待身体暖和了,再去正房。”
阮灵蓁的脑袋嗡的一声炸开了,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耳房?”
耳房是给陪床的下人住的房间。
祁乘风不需要陪床,松柏苑的耳房里住着祁奕卿的奶娘。
阮灵蓁从未想过,堂堂王妃,竟然要和那些低贱的下人们同住一间房!
侍卫送来披风和暖炉,不是因为她冷。
而是怕她身上的寒气,过给孩子!
林清雅活着的时候,就占据了他所有的心思。
如今她的孩子,竟然也得他另眼相看。
祁乘风口口声声说是恨林清雅的,可实际上,只有身为女人的阮灵蓁才明白。
若不爱,又怎么会恨。
只可惜了,那样骄傲自负的祁乘风,是永远想不明白这些道理的。
就让他一直以为,他的心里,是恨林清雅的。
也只有这样,她才能有一丝机会。
几乎被燃烧殆尽的理智,在最后阶段,将阮灵蓁拉了回来。
可当阮灵蓁果真站在耳房里的时候,看着那两个奶娘对着自己谄媚却戒备的笑脸,阮灵蓁就知道,这是祁乘风特意安排的。
两个奶娘是他的人,若是想要讨好他,两个奶娘,就是第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