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让我说,我偏要说……南宫寒,沐迟喜欢你,真是瞎了眼!幸亏我并不曾真正喜欢过你,一直以来,我都是骗你的!你在雪山为我取天山雪莲的时候,我在床上和南宫笑缠绵。我从不曾有过心疾,那不过是支开你的借口,可笑你差点为我付出一切。在与你通信之前,我早与南宫笑私通,但是聪明的人绝不会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所以我设计了沐迟,并当场撞破你们,你果然对我百般劝慰,对沐迟百般残忍!”
“原来是你,都是你,你这个蛇蝎毒妇!”南宫寒冲过去,捏紧慕容雪的脖子。
“告诉你,还有呢……你在边疆遇到的那些刺杀,有一半是我的功劳,哈哈,哈哈哈!”
“啊!”慕容雪被他摔到地上,鲜血直冒。
而他自己,一步一步,踉跄后退,悔恨和痛苦啃噬着他的心,让他疼到无法言说,原来,有些痛苦,真的是说不出来的。
半晌,他闭上眼睛,冷冷下令:“来人,把慕容雪关进冷宫,脚筋手筋全部砍断,日日挖心取血,但是又要喂药滋补,她要是不喝,就给她硬灌下去,记住,让她活着,若有朝一日她身体实在受不了,那就将她活活烧死,你们自己拿捏就好,不用再报……今生今世,我再不想听到有关她的任何消息。”
慕容雪冷静听他说完,不住嗤笑,宫人将她拖下去,她也只冷冷看着,不再说话。
南宫寒指着桂儿又道:“这个宫女,赐死吧!她三番四次背主,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桂儿嘶吼着挣扎着,却没躲过,太监给她灌了一杯毒药,送了下去。
南宫寒弯腰抱起沐迟,轻声说:“朕累了,要回寝宫休息了,召太医入宫,剖腹取子。”
众宫人面面相觑,胎儿在母体中憋了这么久,恐怕已经活不成了吧。
若是陛下想救这个孩子,早就让太医进宫了。
现在想来,陛下是怕损坏了沐姑娘的遗体吧。
尽管心不甘情不愿,宫人还是去了。
半个时辰后,太医入宫。
一个时辰后,一声嘹亮的婴啼刺破天空,晚间时分,下起了雨,然而这场雨,终究是来迟了。
半月之后,帝改国号为寒迟。
寒迟九年,帝三十岁,缠绵病榻,荒废朝政。
时,已为皇贵妃的皇甫杉勾结外臣,率御林军逼宫。
然到帝寝,却见一人面色冷峻,提剑而立。
皇贵妃惊声问其姓名。
那人道,南宫华。
皇贵妃潸然泪下,不能自已,那人拔剑,一剑刺入贵妃心窝,贵妃震颤不已,香魂远逝。
帝出帷幕,欲将皇位相让,乃遭拒绝。
自云,皇座污秽,以心爱之人鲜血染成,只愿穷其身而守皇陵,不愿屈其志而享天下。
南宫华出,帝悲泣。
寒迟十四年,东山桃花树下,冬尽春来,粉桃烂漫。
“父皇,您年年带儿臣来这桃花树下,难道不累吗?”头戴玉冠的少年抬头认真问,他眉眼仍带着稚气,却自有一股英气。
“当然不。”
少年歪着头,神情苦恼:“可是儿臣的行踪都被泄露了,每回总有人要与我偶遇,儿臣都快烦死了。”
“哈哈,你会继承皇位,成为天下的主人,她们对你有心思也是不可避免的。”
“那父皇与额娘也是偶遇的吗?”
男子轻轻一笑;“对,就是在这棵桃花树下,她向我一笑,妩媚多情,从那时起,我的心就只有她一人了。”
少年转了转眼珠子,嗤之以鼻,父皇只要一提起额娘,就变成了一副痴汉脸,实在太没出息了。
“迟儿,你记得,等我死后,把我的骨灰撒在这里,别让你华皇叔知道。”
“为什么?”少年好奇地问。
男子浅笑不语,因为,他告诉南宫华,他把沐迟埋在皇陵啊。
所以,在解决掉叛乱之后,他就去守皇陵了。
传言是假的,他没有杀南宫华,只是囚禁着南宫华,本想让南宫华见沐迟一面,终究迟了,连他自己都没见上。
沐迟见到南宫华肯定很开心,因为南宫华护她那么多,而他呢,带给她的只有伤害。
不过没关系,南宫华不知道她的骨灰撒在这里,下一世,换他来追她,只希望她走得慢一点,还没有走远,或者在路上等等他。
“父皇。”
“父皇?”
“父皇!”
少年扑到男子身边抱紧他,暮色照在他身上,为他披上一层橘色的外衣。
他面容安详,嘴角居然还带着一丝笑。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原谅我,我来找你了……
沐迟,等等我……
寒迟十四年春,帝薨,寒迟十四年夏,新帝登基,延国号,大赦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