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一石激起千层浪。
程默寻拉起了地上的小女人,触到她身上的伤时眼神忽然变得阴鹜,他眯起眼环视众人,沉声道:“是谁伤了她?”
苏灵欢这时才真的回过神来,扯了扯男人的衣袖,小声道:“算了!我们走吧,你的手需要包扎。”
“傻丫头,不想参加爸爸的葬礼了?”
她苦笑,摇了摇头,“有我在,爸爸走都走得不安心。”
程默寻旁若无人地吻了吻她的嘴角,“都嫁给我了,还这么不自信?你丈夫是谁?是华人街的传说,他们不知道我有多厉害,你也不知道吗?”
是的,虽然这几日她没见到程默寻,但程默寻还是安排人给他们将结婚证办好了。
虽然很不合时宜,她还是弯了嘴角。
这人啊!
真是自恋得没法了。
程默寻牵着她的手走上了台阶,凌菲怵于他的气势,抖着手将话筒递了过去。
男人拿起话筒,缓缓开口:“诸位,很感激大家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参加鄙人岳父的葬礼,程默寻在此不胜感激。天大的事情大不过已逝之人安息,相信各位都是懂礼之人,先不说我太太和我那不成器的侄儿子之间究竟谁对谁错,至少现在我们不该用这些事情来打扰一个老人。中华民族,素来重‘孝’,该怎么做无需我多言吧?”
此话一出,鸦雀无声。
众人看向始作俑者凌菲的眼神也变了。
“什么人啊!还是记者?在人家葬礼上闹什么闹?真是不懂礼数。”
……
这之后,葬礼进行地非常顺利。
苏灵欢总算是安好地送完了父亲走过最后一程。
葬礼最后,程默寻跪在了苏爸爸的遗体前,认真地说:“爸爸,我是程默寻,您的女婿。从今以后,我会接替您的位置,像父亲疼爱女儿一样把欢儿放在心尖上疼。日后你在天上看着,错过了程灿,其实是欢儿的福气。毕竟,我惦记欢儿七年了,有几个男人能守着没有希望的两千多个日夜只思念同一个女人呢!?我发誓,我会找出证据,证明欢儿的清白,这么好的女人,我都舍不得碰一下,倒是被旁人害成这幅样子,我若是不给她报仇,倒也枉为她的男人了。”
苏灵欢跪在男人身边,泪流满面。
凌菲气得腮帮子都在抖,她冲上前,指着地上跪着的一对男女,质问道:“奸夫淫妇还把话说的这么感人?你们的脸呢?骗一个死人你们的心能安吗?还有,你们口口声声说结婚了,证据呢?”
苏灵欢白了脸,倒是程默寻还是神神在在的一副样子,安抚地看了小女人一眼后才慢条斯理地从上衣里侧的荷包里掏出一个红色的本本。
他翻开,举起,任由旁人观摩。
苏灵欢那颗冰冷到已经崩裂地粉碎的心就是这样被一个叫程默寻的男人细细缝补起来的。
一点点的阳光慢慢地渗透她的肌理,钻入她的骨缝,润物细无声。
她没想到,不过是一场偶遇,他竟然能做到这种地步,当众拯救她不说,还会把他们的结婚证随身携带,放在靠近胸口的地方。
说不感动都是骗人的。
“这就哭了啊!?以后我会更宠你,更爱你,那你岂不是每日都要以泪洗面了!?”他用指腹揩去她的泪水,深情地看着他,眸色柔得真的能滴出水来。
隐在暗处观察着这一切的程灿母子再也按捺不住,从一道黑色的帘子里冲了出来。
程灿一脚踹翻了殡仪馆大厅里摆放整齐的盆栽,怒气冲冲地指着苏灵欢和程默寻,“你们一个是我的未婚妻,一个是我的小叔,你们怎么能这样对我?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乖侄儿你故意气死了苏爸爸,又对处于水深火热中的欢儿落井下石,这样的你都不怕天打雷劈,小叔和婶婶怎么会怕?”
噗嗤——
有人笑了出来。
程灿母子俩加在一起都不是程默寻的对手,言语上惨败后,叶瑾仍不甘心,举起了一早准备好的汽油泼向了地面,她手里拿着打火机,瞪着程默寻夫妻俩,狠厉地开口:“苏灵欢,明明就是你在和灿儿在一起的时候就勾搭上了程默寻,给我们灿儿戴了绿帽子后我们才不得已让你和程家解除婚约的,你怎么可以倒打一耙?我们才是受害者,你承不承认?你若是不承认,你们俩今天一个人都别想活着走出去!!!”
在场的人包括程灿都被这一变故吓到了。
程灿想去抢自己母亲手上的打火机,叶瑾却毫不配合,她看着程灿,含泪说着:“灿儿,这是妈妈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妈妈不能看着贱人往你身上泼脏水,就算是死妈妈也要用我这条老命证明你的清白!!!”
叶瑾说完就疯狂地朝着程默寻夫妻俩走去,重复问:“承不承认?”
她想她的计谋就要成功了。
哪知,在死亡面前,程默寻仍是面不改色,摇了摇头,揽紧了苏灵欢的肩,一字一句地说:“没做过的事情我们绝不会认。”
下一秒,点燃的打火机飞了出去,一接触地面上的汽油就燃了起来。
尖叫声不断……
苏灵欢在混乱中抓紧了程默寻的手,嘴里还是颤颤抖抖地呢喃着:“爸爸…爸爸…”
隔着层层火光,她分明看到棺材已经着了火…
那里面睡着的可是掏心掏肺疼了她二十多年的父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