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靖赫温柔的拂去慕容雪脸上一直未融化的雪花,
“雪儿,你最喜欢的雪啊,你快睁开眼睛看看呀,你还没喝到我们前年一起埋下的梅花酿呢,你怎么可以睡着呢?”
然后他将慕容雪抱起,小心翼翼的走进他的卧房,轻轻的将慕容雪放在床上,小心得仿佛慕容雪是个雾做的娃娃,一吹就散。
“雪儿,是锦被还不够厚吗?怎么还这么凉?怎么还这么凉!”
云靖赫痛苦的的用双手抱住头,崩溃,无助在这一刻全部爆发,苦痛的泪水再一次打湿了慕容雪打薄的衣衫,可从今往后,再也不会有人给他递上锦帕擦拭。
云靖赫就这样静静的端坐在床畔看着没了呼吸的慕容雪,一晚无眠。
他想起了他们曾经共同经历的那些风风雨雨,一帧帧,一页页,铺天盖地,让他合不上眼。
犹记年少初遇,那时,他还是云府里性情顽劣的少爷,而她确实慕容府的掌上明珠,七岁能作诗,名动京城的天才。护国将军长子大婚那日,也是这样一个飘着细雪的傍晚,他们在那日相遇。
觥筹交错推杯换盏,男人们乐在其中,女眷们也扎堆谈着女红,东家长西家短的,可这对同行而来的的孩子们来说确实极其无聊的。
云靖赫在将军府中闲逛,途经梅园,百无聊赖的朝园中扔了棵石头,
“哎哟!”
梅园中传出一阵娇嫩惊呼,云靖赫摸摸鼻子,内心默默的叹息,这都能打到人啊?
不待云靖赫逃离“案发现场”梅园中便跑出一个雪白的身影。
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如同揉碎了的满天星辰,面颊白里透红,像桃子一般,让人有种想要冲上去咬一口的冲动。精致翘挺的鼻尖在寒风的吹拂下微微泛红,云靖赫觉得,她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女孩子。
“刚才是你扔的石头?”
慕容雪皱着秀气的眉毛,气势汹汹的问道。
云靖赫这才注意到面前这个面容精致的小姑娘额角泛红,估摸着就是被他刚才扔的石头砸的。不知为何,云靖赫的心中生出了想要逗弄她的想法,
“是,却也不是。”
“你,你,欺人太甚!”
慕容雪气急败坏的喊道,眼眶中隐有泪水在打转。
“上一刻的我并非此刻的我,所以说,扔石头的人是我,却也不是我。”
“强词夺理!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姑娘莫不是瞧上来在下想要回去叫父母来我家说媒?”
一向能言善辩知书达理的慕容雪竟被云靖赫堵得说不出话来,要知道,她饱读诗书与人辩驳从未输过,今天却在云靖赫这里吃了这么大的亏,内心的委屈加上额角的疼痛慕容雪一下子哭出声来,
“你!厚颜无耻!哇~”
“哎呀,你别哭啊!”
云靖赫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轻声劝道,
“在别人大婚之日哭哭啼啼成何体统呀!”
“不听不听!是你欺负我的,我要去告诉父亲!”
一听慕容雪要找家长告状,云靖赫一个头两个大,他仿佛能预见到回府后,父亲大人对他的“谆谆教导”。
不行!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他一把捂住慕容雪的嘴,把她抱进梅园,轻声哄到:
“不哭哦,来,告诉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慕容……慕容雪。”
嗯?慕容雪?慕容家的心头宝啊,云靖赫抹了抹额头上不存在的凉汗,这要让他爹知道他把慕容家的心头宝给弄伤了,回去那还了得。
“咳咳,雪儿不哭哦,哥哥带你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糖葫芦!雪儿要吃糖葫芦!”
“好,那哥哥带你去吃,雪儿就不许哭了哦。”
“嗯,你带我去吃糖葫芦,我就不告诉父亲头上的包是你砸的!”
云靖赫:“。………。”
还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