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人对他避而远之,他身上的钱也被抢光了,这几日他实在太饿,就一直抢旁边小贩上的吃食。
那一瞬间,沈朝暮的心骤然软了下来。
流沐像是可怜巴巴的小狗一样,在看到她的一瞬间低着头走过来,他眼神慌乱,抓着她的手还在颤抖。
他说:“是我不好,我不该乱跑,让你找不到我。”
“我不敢乱走,就一直蹲在这里等你,我就知道朝暮最厉害,一定会找到我的。”
她不敢多说什么。
不敢告诉她,她是想要丢下他才这么做的。
那一瞬间,沈朝暮就下定了决心,一定要等他好了以后再让他离开。
可她这一等,就是两年的时间。
他被特例留在沈家,爹让他去药田帮忙,他能吃苦能受累,学东西更是极快,才一个月就收买了她爹的心,爹娘对她捡来的这个苦工十分满意,她爹更是叫嚷着要让他当自己的干儿子。
那一年,她每天都会去一趟药田。
然而,每天这时候刚做完事的流沐,一定会拿着一株药草的花站在药田门口等着她。
他告诉她,当年她爹就是这样将她娘追到手的。
沈朝暮想到这里,摸了摸柴房的地面,忽然抓起一根地上的杂草,就那样放在自己的发上。
她在想,她一定是疯了。
不然,怎么会做这种傻事。
可是,她太怀念那个时候了,怀念的恨不得时间倒流,永远停止。
只是,飞来横祸。
前一晚,她爹娘还商量着要给她和流沐准备一场看的过去的婚礼,让流沐做个上门女婿,将来继承家业,就在第二天夜里,大火之中的惨叫声,嘶喊声,如梦魅一样折磨了她整整几年!
杀手来的时候,沈府的所有人都在做着看不见明天的美梦,甚至有不少人,在梦中被抹了脖子。
她父母将她和流沐还有玉儿锁在小小的暗格里,她眼睁睁的从缝隙看到眼前的一片鲜红。
杀手杀了她父母,玉儿一边哭一边捂着她和流沐的嘴,眼见着大火燃烧起来,沈家基业付诸一炬,她们三个砸开了暗格的门,从大火之中向外逃命。
流沐为了她,用后背挡住了一块掉下来的木板,血肉模糊。
她背着昏迷不醒的流沐,和玉儿一步一步的从大火之中艰难的走出来,只见到一地尸体。
血色染红了沈朝暮的眼,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只有一片血痕。
一瞬间,她以为自己又回到了那时候。
绝望的感觉将她淹没,从天堂沦落到地狱不过如此,可那时候她还能站起来,但是现在……她能吗?
爹娘,死了。
玉儿……也死了!
还有流沐……
她的流沐也不在了啊……
沈朝暮一边想着,眼泪无知觉的混着血往下流,可突然间,一阵干呕的的感觉传来,她趴在地上呕了半天,却只有一点儿残留下来的血沫。
柴房的门外突然传来一点声音,破洞的窗户上一道身影走了近,那是个中年男人,手中拿着药箱,正低着头和身后的嬷嬷说着话。
“她月事已经推迟两个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