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沙哑的厉害,还透着轻微的颤抖。
沈朝暮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梦,其实从昏睡到现在,没感觉过去有多久。
但是眼前这个人,发白的更多了,明明还不到三十岁的年纪,竟然显出了几分疲倦的死气来。
秦倾染感觉到温热的触感,心中的惊喜再也忍不住了,他双手紧紧的扣着沈朝暮的手腕,低声道:“我在,你的傻子就在这,暮儿,你再摸一下我,再摸一下我好不好?”
沈朝暮有些力竭:“我知道,只是有些困了,等我睡醒了再多看看你!”
那轻轻的声音在秦倾染耳边回荡,秦倾染死死的抱着气沈朝暮的脖颈。
她醒了,她终于醒了。
他的暮儿终于回到了他的身边,能够听他说话。
他这么长时间的努力果然没有白费,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
沈朝暮再次睡了两天两夜。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身上已经恢复了不少力气。
她只看到秦倾染坐在她床边,在她醒来的时候还在掉眼泪。
她忍不住露出一抹苍白的笑容:“皇上可不是小孩子,这成天哭哭啼啼的干什么,我幽没死!”
被这样损了一通,秦倾染却没有丝毫生气:“暮儿,我不哭了,只要你好起来我就不哭,你看看,眼泪已经没了!”
沈朝暮愣了愣,见到对方这收放自如的本领也是醉了。
她靠在秦倾染的肩膀上,轻轻的开口念了一句:“流沐……”
“嗯。”
“流沐!”
“嗯嗯……”
“流沐流沐流沐……”
沈朝暮像是停不下来,不断的念着这个名字,秦倾染更是十分配合的回答着她。
沈朝暮心里开怀的好似做梦。
“我不是做梦吧!”
“不是,不信你掐我一下,看看疼不疼?”
沈朝暮当真掐了他一下。
然后,见到秦倾染呲牙咧嘴的模样,忍不住捂着唇角笑道:“看来时挺疼的,不是做梦。”
从山庄外面休养了十几天,沈朝暮才能够自如的在房间之中行走。
这半年没有好好活动过的身体酸软无力,怕是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来调理。
只是,他们还来得及。
坐着马车,重新回到皇宫之中,沈朝暮直接搬进了皇上的韶华殿中。
她本来想要一所自己的宫殿,可是秦倾染口口声声告诉她比较麻烦。
毕竟就算是搬到别的宫殿里,秦倾染也会一起搬过去,这搬不搬的,多少没有太大意义。
沈朝暮调养身体这个重任,交给了那个年轻的太医,那太医最近得到了秦倾染的不少封赏,如今已经成了太医院真正的院首。
那年轻太医给沈朝暮把完了脉,轻声说道:“娘娘身体恢复的很好,那灵药果然是极品,余下的药性能够慢慢的修复娘娘受损的经脉,没准调养好了,娘娘还能和皇上再要一个孩子!”
沈朝暮轻轻扬了扬眉眼:“谢谢你,对了,顺便代我谢谢你师父的救命之恩!”
那年轻太医摇了摇头,对着她轻笑了一下:“司家世代都为医者,辅佐了多少朝代的君王,这是应该的。”
沈朝暮却摇了摇头:“如果不是你那小师弟去后山玩,怕是等秦倾染他们找到我,我的尸体都凉了,又或者说遇到的不是你师父,我也根本不可能活下去。”
“娘娘不用将功劳都归咎在师父身上,若是娘娘自己承受不住那非同寻常的痛苦,也不会寻的到这一处生机,只是师父的死对头手段太过阴险,竟然会封住皇上的记忆,这手段还是师父前不久才发现的,不然也不会将此事拖到现在。”
沈朝暮一脸感激。
“不论如何,将来只要有司老需要帮忙的,我一定竭尽全力。”
“对了娘娘,小师弟很想你,这是他托我送给你的信,让你一定要看完!”
沈朝暮犹豫了一下,?依旧将那书信拿在手里。
年轻太医离开了寝殿,沈朝暮将那书信之中的画卷拿了出来。
那只是一张没有字的图。
因为小师弟还字写的不好看,但是画画却又一手。
高山流水之间,一座茅草屋屹立其中,那是沈朝暮,居住了一年的地方。
而站在茅草屋还有一个个头不高的青年,青年扬着手,虽然五官不是很清晰,但是那四个大字,却让她眼睛酸涩了一下。
等你回来!
沈朝暮小心翼翼的将书信收了起来,像是宝贝一样藏在盒子里。
她沈朝暮这一生遇到的活的不冤,如今能够苦尽甘来,也是一桩幸事。
几番生死,早就已经让她看透了人生,如今的她,只想回归最初的那种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