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消毒水味，还有熟悉的清香。
宋安离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许素素激动的小脸，声音里都带着哭腔：“阿离！你醒了就好，我真的担心死你了，呜呜——”
宋安离唇瓣动了动，喉咙有些干涩：“孩子……”
“很平安。”许素素抹了把通红的眼眶。
宋安离顿时松了口气，伸手摸向许素素的脸颊：“你哭的样子真丑。”
许素素扶着她坐起来，赶紧给她倒了一杯温开水。
宋安离接过来喝了几口，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谁带我来医院的？”
她想不通，当时顾璟川带着宋菡青走了，那些保镖都跑去追肇事车，现场还会有谁在那儿。
难道是顾璟川又折回来带她来的医院？
宋安离暗自一哂，顾璟川巴不得她一尸两命，怎么可能菩萨心肠带她来医院？
“有辆车送你来的，那人我也不认识，把你交给我后就走了。”
许素素当时还以为是谁在给她打恶作剧电话，幸好她还是赶来医院了。
“可能是我运气比较好吧。”宋安离有些怅然，大概是老天爷在最后一刻听见了她的骂声，才给了她一次机会。
许素素握着她的手：“阿离，我真的忍不住了，我必须去告诉顾璟川一切，他不能这么残忍的对你！”
“即使告诉他，我爸也不会回来了，他依然会娶宋菡青。”宋安离苦涩的勾了勾唇。
“如果他知道了宋菡青的本面目呢？真正恶毒的女人不是你，是那个女人！”
所谓旁观者清，这些年许素素看的清清楚楚，宋安离爱惨了顾璟川，一次次忍让，一次次隐瞒真相，都是为了顾璟川。
“对他来说，这些重要吗？重要的是，他爱宋菡青。”
许素素相信她，陆宇皓相信她，爸妈相信她，但是唯独顾璟川绝对不会信她。
因为她知道，爱情会让人盲目，所以顾璟川他看不清真相。
“那也总比什么都烂在肚子里的好，我现在就要去把真相告诉顾璟川！”许素素气愤的起身。
“别！”宋安离一把拽住她手臂，重重摇了摇头，“我已经决定离婚了。”
许素素震惊的回身：“你……想好了？”
宋安离松开她：“想好了，所以你别去，告诉他已经没有意义了。”
等她签完离婚协议，应该差不多就可以从顾璟川的情网挣脱了。
许素素冷静下来，“那我先出去，你好好休息。”
“嗯。”宋安离重新躺回去，心口隐隐的酸痛。
许素素刚离开不久，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宋安离立刻将诊疗书藏进枕头，不急不缓的坐了起来。
似乎每一次，这个男人都能出乎意料的找到她。
“顾璟川，我等你很久了。”
顾璟川微微一怔，深幽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像是在窥探着一头垂死挣扎的猎物。
“宋小姐想通了就好。”
只有简简单单的一张纸，协议扔过来的时候，宋安离的神色异常平静。
她拉开床头的抽屉，取出一支笔来：“如果我签了，宋家欠你的那些债务能免除吗？”
“能。”
宋安离垂眸摘掉笔帽，“保证不会再找我母亲的麻烦？”
顾璟川没吭声，算是默认。
宋安离紧绷的胸口蓦地松了口气，“我想再问你一个问题。”
黑色的油墨在签名栏勾出一个娟秀的“宋”字，顾璟川的眼底浮现一抹暗芒，“有什么话就一次性说完，别耗费我的耐心。”
“我是说如果，如果十五年前，那起绑架案，跟你一起被绑架的小女孩儿是我，你会不会爱上我，而不是我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