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曼暗暗低咒一声：“该死的贱人，算你命大！”
她原本算计着，莫安年今晚必定会在医院陪着苏婉，不会回来。那她完全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先把折磨得苏晨曦情绪崩溃，再用心理暗示诱导她自杀，这不是难事！
可没想到，他竟然回来这么快，完全打乱了她的计划！
最让她愤怒的，是他对苏晨曦的在意，已经远远超越了苏婉！
她千方百计的学着苏婉的样子，甚至将苏婉变成了植物人，为的就是取代她！
可到头来才发现，莫安年最爱的不是苏婉，而是苏晨曦？！
这简直太讽刺了！
顾曼气得浑身发抖，可心里的不甘强迫她镇定下来。
她用力咬咬牙，收敛所有的情绪之后才快步跟上去！
莫安年抱着苏晨曦进了浴室，立刻撕碎她身上的衣服，打开热水给她冲洗。
那些蚂蚁让他这样一个男人都头皮发麻，他难以想象，一向惧怕虫蚁的她是如何忍受的。
年少时，他为了捉弄这个小跟屁虫，曾经故意抓了一只蚂蚁放在她脖子上，没想到她竟然被吓哭了。
然而此刻，苏晨曦却像是一副没有灵魂的空壳，只是眼神空洞的瞪着前方，嘴里依旧重复着那句“不是我”。
她的样子让莫安年莫名心慌，他阴声怒喝一声：“闭嘴！”
苏晨曦一个激灵，竟然当真不再出声，而是死死的咬住嘴唇。
她看似终于恢复神志，可莫安年却知道，这只是她的本能反应。
五年前，在她苦苦哀求他的时候，他也是这样要她闭嘴。
她听话的照做了，之后整个人都倒在雪上，绝望的眼泪流淌而出，冻结成冰。
过去的记忆让他透不过气来，他的手竟然也发起抖来。
顾曼适时出现，轻声说：“阿年，还是我来吧。”
莫安年充耳不闻，可发现苏晨曦那密密麻麻的抓痕还在流血，他立刻低咒一声，恼怒的站起身。
他目光冷冽的看着苏晨曦，她身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让他心口不可抑止的刺痛着！
如果可以，他真想亲手掐死这个女人！
明明恶毒的连自己的亲姐姐都能下得去手，现在却把自己弄得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她以为他会为她感到心疼吗？！
不！他不会！
他不心疼，此刻这心痛不是为她，他只是在担心婉婉！
压下胸口这股无名的怒火，莫安年转身去打电话。
顾曼见他离开，立刻脸色一变，尖锐的指甲狠狠的刮在苏晨曦的身上。
看着血珠渗出，而苏晨曦却依旧无动于衷，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狰狞。
“苏晨曦，疼吗？你放心，今天只是开胃菜，以后我还有更好的招数款待你！”
顾曼压低声音说完，发出一串阴森的冷笑，指甲继续在苏晨曦身上用力的刮出一道道血痕。
今天不能杀了这个贱人也是好事，至少她还能多折磨她一天！
见莫安年已经回来，顾曼赶紧收手，假意擦擦额头的汗水，她轻声说：“阿年，快把曦曦抱到床上去。”
莫安年沉着脸，抱起苏晨曦才恍然发觉，她似乎更轻了。
给她盖上被子，他转向顾曼，阴森说道：“去看看地下室哪来那么多蚂蚁！”
顾曼点头答应一声，下楼之后立刻脸色阴沉。
这种事也要她来做，当她是佣人吗？
不过这样更好，因为有机会毁尸灭迹！
顾曼清理掉那些蚂蚁，再回去时，正好看到莫玉轩进来。
他是这海城最好的医生，也是最了解苏晨曦身体状况的男人。
莫安年和莫玉轩的感情并不算好，可却在这时候找莫玉轩来，他就这么在乎苏晨曦？！
顾曼忍下妒火，赶紧叫道：“二哥。”
莫玉轩点点头，上楼后皱眉看着莫安年，沉声问：“什么事这么急？”
莫安年僵硬的回答：“是苏晨曦。”
莫玉轩闻言，脸色又变了变。
他弯腰给苏晨曦检查一番，随即恼怒的道：“安年，你到底怎么才能放下过去的事？小曦才回来就被你折腾成这样，简直跟五年前一样，你对她能不能仁慈一些？！”
莫安年脸色变得更加阴沉，“我对她仁慈，谁对苏婉仁慈？！婉婉做了五年植物人，可她竟然还不放过她，现在婉婉还躺在重症监护室，是否能渡过危险还是未知！”
“不可能！小曦是我们一起长大的，她不是那种人！”
莫玉轩下意识否认，他相信这个他看着长大的女孩。
可莫安年却嗓音冰冷的嗤笑：“刀子上只有她的指纹，婉婉出事的时候只有她在别墅里，不是她，还能是谁？！”
莫玉轩被问得哑口无言，顿了顿才怒斥：“就算这样，你也不能把这折磨成这样！”
“我什么都没做！”
莫玉轩冷冷一笑，嘲讽道：“你什么都没做？那她身上遍体鳞伤是怎么回事？！
还有，你把她又关在了这个地下室里，你知道不知道她要遭受多大的心理恐惧？五年前你曾在这里做过什么，自己不知道吗？！”
莫安年呼吸一滞， 五年前的记忆是她的梦魇，同样是他的。
她走的这些年，他时常会做噩梦。
梦里，他像个冷酷的魔鬼，残忍的折磨她，他把她的头压在冰冷的水池里笑得狰狞……
他记得她离开地下室时那苍白的脸，还有那双漆黑无比却空洞的双眼。
她原本是个快乐的女孩，总是跟在他和婉婉身后，调皮的各种搞破坏，可自从那之后她变得沉默，变得哀伤。
他不是没有过一丝心疼，可他不后悔，这是苏晨曦应得的！
是她害得婉婉成了植物人，是她夺了他的挚爱，毁了他的幸福，那她就理应和他们一起痛苦！
莫安年没有再还口，但浑身却散发着骇人的寒气。
莫玉轩还想说什么，却深知弟弟的脾气，也只能把要说的话吞了回去。
开了药，他赌气离开，回到车上就立刻给牧晏打了电话：“见一面！”
他一直把小曦当作亲妹妹看待，不能再看着原本活泼的女孩被这么折磨，他得帮小曦！
莫玉轩走后，莫安年便拿着文件坐在房间里，视线时不时扫向床上的女人。
此刻他完全无心公事，婉婉还在医院，他该去守着她的。
可这样的苏晨曦让他放心不下，他总觉得一旦他离开，她就会彻底消失！
这感觉让他烦躁，但更多的却是心慌，因为他不想她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