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彩衣也是大姑娘了。这才一日不见……”
“已有两日了!”三生天沉声打断道。
印象中那抹神仙般的身影,言语里已是全然失了分寸。
“是是是,已有两日了,我已差人去寻了。彩衣跟您一样,都是名声在外的角儿,宵小之徒定无人敢动她分毫。三爷莫要心急,许是哪个大家公子,又私下寻她上门私演去了。”
“罢了,三日内,彩衣若是不归,我定要亲自去寻她,你且莫要怪我停演!”
“一定,一定的,三爷。”
头顶上方传来两人的脚步声,那抹清隽身影翩然而动,片刻便消失在彩衣的视线内。
哥哥,我就在这里!彩衣无声地哭喊。
她能清晰的感受到,她身上的血液正在极度快速的流失,身体也逐渐变得冰冷。
彩衣不知道,她还能像这样支撑多久。她的意识逐渐变得模糊,是对那抹身影的向往,使得她硬撑着没有闭上双眼。
她怕她一旦阖上了眼,就再也无法见到那抹清隽的身影。
君尧,快点发现彩衣!上官梦瑶暗暗企盼。
半晌,彩衣的耳边又响起了热闹嘈杂的声音。
刚才还空无一人的戏台上下,片刻间人满为患,京城第一名嗓的吟唱声一响起,戏台下立即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叫好声。梨友们很快陶醉在戏文里。
戏台上,何君尧虽是换了身戏服,扮相却一如既往的风流倜傥,只是,他的身影显得格外落寞,举手投足也不如往常般大方自然。
两个人明明离的如此近,彩衣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这种绝望孤寂的感觉,甚至比被死还要痛苦。
不,不要,她再也不要忍受这一切。
彩衣不知从何处寻得气力,她拼命的挥舞着胳膊和腿,努力地蠕动嘴唇,想要喊何君尧的名字。
君尧,我在这儿……
可是何君尧根本听不到她说的话。
他站在台上,她被挂在台下,仅隔着一条缝隙看着他,听到他。
明明那么近,却仿佛隔了千山万水。
三生天的戏不停地翻场,往常会让她内心充满骄傲的一幕幕戏,这时,却让彩衣感到痛苦不堪。她甚至不再企盼三生天能寻到她的身影,只希望能快些死去,终结这无法忍受的痛楚。
翌日夜间,三生天果真没有出现在台上。
第三日,第四日……彩衣已经奄奄一息,那抹清隽的身影却再也没有出现过。
彩衣的鼻息间全都是浓郁的血腥味和腐朽的气息。
没有了新鲜血液的支撑,她眼角微微转动,能看到自己白暂的手臂一点点的缩水,变的干瘪发皱。
她的脸颊都跟着慢慢的凹陷进去,随即她的眼球不断的凸出,视线逐渐变得模糊……
上官凌,我定不饶你!哥哥,即便是死,我定会伴在你身旁,不离不弃!
一阵哀泣耗费了彩衣最终的元气,她终是心怀着彻骨的恨意和深沉的眷恋,在离心上人最近的一处黑暗里,永远地阖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