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夏悦心满脸震惊，“顾远，你要我的眼角膜干什么？”
她刚问完，脑海就突然闪过苏暖双眼无神的样子，她瞬间明白顾远的要求，脸上最后一丝血色褪去，“是为了苏暖？”
“没错。小暖小时候为了在火灾里救我眼角膜受损，我要你把眼角膜给她，她就可以看见了。”
“可是顾远。”夏悦心声音从憨豆，“她看见了而我就要一辈子活在黑暗里了，你怎么不为我想想？”
她的心就像被塞满了破碎锋利的玻璃渣，顾远却只是冷笑，“夏悦心，我管你死活？ ”
夏悦心，我管你死活
冰冷的一句话，彻底将夏悦心击垮。
她甚至还来不及消化着近乎窒息的疼痛，就听见顾远不耐的催促——
“所以夏悦心，你到底愿不愿意献出你的眼角膜？”
夏悦心看到顾远眼睛里的认真，睁着空洞的眼神，对着他露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笑容，“好，顾远，你要我的这双眼睛对么，我如你所愿。”
夏悦心很快就被推进了手术室，她睁眼看着看着刺眼的灯光在头顶亮起来，脑海里出现了顾远冷酷的眼神，很快麻醉剂把她的意识彻底侵蚀了。
等到夏悦心再次睁开眼，眼前已经一片黑暗了，她很快就接受了现状，她向走廊来往的护士询问了顾远的在处，就摸索着墙壁前进。
“小暖，你终于看见了。我保证，从今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受一点伤害。”
夏悦心来到病房外，顾远温柔安慰的声音传到了夏悦心的耳朵里，她苦涩的笑了笑，推门进去。
原本融洽的气氛因为夏悦心变得紧绷了起来。
夏悦心她对着刚才顾远声音响起的方向，平静的开口：“顾远，我给了苏暖眼角膜，现在能给我钱了吗？”
“我已经给你父亲交了医药费。”顾远冰冷的声音响起，“我还让人准备了离婚协议，就等你签字了。”
夏悦心身子猛地一颤。
离婚协议……
顾远果然已经等不及了么。
“我不会签字的。”她强迫自己抬起头，倔强的回答，“至少要等我父亲身体好一些我才会跟你离婚，免得你到时候翻脸不认人。”
“夏悦心。”顾远的语气染上了几分怒色，可看着她苍白的脸和无神的双眼，他的怒火突然又好像没了力道。
“随你。”他冷冷开口，“总而言之，这个婚，我一定要离。”
夏悦心身子一颤，咬着唇离开，哪怕看不见，她也强迫自己昂着头。
这是她最后的骄傲。
一个月后。
医院。
“悦心，你的病不能再拖了。”夏悦心的主治医生姜恒看着前来拆纱布的夏悦心，于心不忍的说道：“你的脑癌难道你一点都不在意吗？”
黑暗中，夏悦心的手微微握拳。
是的，她得了脑癌。
三个月前体检出来的，但她却谁都没有告诉。
“姜医生，求求你，不要告诉我丈夫和父亲。”
“可是……”
“我父亲重病，我不想让他担心，至于我丈夫……”夏悦心苦涩的勾起嘴角。
他应该根本不在意吧。
既然如此，又何必告诉他呢？
姜恒看着夏悦心坚持的样子，叹息一声，最终只能妥协。
“好，我可以答应你不告诉你的家人你的病情，但你记住，如果病发了一定要马上吃药，不然你会有生命危险。”
“我知道了，谢谢你姜医生。”
夏悦心跟姜恒道了谢，才踉跄的起身，跌跌撞撞的离开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