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东方煜厚着脸皮将太医带到凤仪宫,让太医给孩子做一个全面的全身检查。
“启禀皇上,小皇子的身体很好,但他的血液里有一种慢性毒药。”太医看秦星仪浑身一震,连忙又道,“这种毒暂时不会伤害到小皇子的健康,但如今只有一个法子可救他。”
秦星仪吓得面色苍白,“什么法子?”
太医看东方煜一眼,低声对秦星仪道,“如今的办法只有请娘娘和皇上再生一个和小皇子血缘相同的孩子,利用这个孩子出生时的脐带血便可为小皇子解毒。”
秦星仪立即明白过来,猛地摇头,“不可能!”
“若娘娘不愿,老臣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
秦星仪警惕地看着东方煜道,“我不信,这一定是你的命令。”
“不信,你大可以问其他太医!”
一路审问下来,所有太医都统一口径。
“真的没有别的办法吗?”秦星仪心怀侥幸道,见太医摇头,许久后才抬起头,对着东方煜说,“我可以再和你生孩子,但是等孩子生下来,我会带着他们一起离开皇宫。”
东方煜看她答应,欣喜不已,至于她所说还要再等到一年后,到那时他还可以想更好的办法!
为了救孩子的性命,东方煜当即下令解散后宫,日夜陪伴秦星仪。
消息一出,震动全国。
东方煜将政务搬到凤仪宫里处理,每日只要一有空闲,便陪伴在秦星仪和孩子的身边。
东方煜逗着孩子,指着正被诊脉的秦星仪,“她是你的母后,叫母后。”
秦星仪对上孩子甜甜的笑容,心也化成一汪柔水。
太医捋着胡子,喜悦地对两人行礼道,“恭喜皇上,恭喜娘娘,娘娘有喜了。”
东方煜眼前一亮,反复确认诊断无误后,龙颜大悦,一挥袖,“赏,重重有赏!”
因秦星仪有喜,整个凤仪宫的下人宫婢都得了赏,宫里一片喜乐融融。
反倒是秦星仪却愁眉苦脸,看得东方煜的心也一上一下,命人将好东西通通往她这儿送。
可秦星仪还是对他爱理不理,“皇上该多花些心思在政事上。”
“若没有你,朕要这江山社稷有何用?”
三个月后。秦星仪忽然全身过敏,浑身瘙痒得难以入眠,宫中的太医对此纷纷束手无措。
东方煜花重金请来民间的圣手谷虚子为她治疗,三日内她的过敏便消散大半。
“圣医真是妙手回春,能力过人。”秦星仪打量着铜镜里已恢复正常的面容,颔首吩咐赋宁给谷虚子封了赏,她放下铜镜,将睡篮里的孩子抱起,“不知圣医可否帮本宫瞧瞧这孩子的病?”
圣医为孩子诊脉许久,疑惑道,“恕贱民无礼,贱民实在是没发现小皇子有任何病症。”
“可宫里的太医曾说他的体内有慢性毒药,这又是如何一回事?”
秦星仪一惊,心里似乎隐隐有了答案。但她不敢去猜度,只等待圣医的再次检查。
“贱民确实没查出小皇子的体内有慢性毒药。”
圣医的回答再次令她的神色冷下来。
正当这时,门外响起刘公公的声音,东方煜推门而入,一进来就看到圣医在为孩子诊脉。
他迅速明白过来,刚要开口,只见秦星仪起身走到他面前,狠狠地给了他一个耳光。
“你骗我!你究竟还要骗我几次才肯罢休?”秦星仪痛彻心扉地喊道。
这三个月,她小心翼翼地照顾着孩子,每日都在为他提心吊胆,如今却告诉她这一切不过是东方煜的计谋!
“星仪,朕不是有意骗你的,朕不过是想将你留下来!”
秦星仪不管不顾就要走,东方煜扑通一下跪在地上,不顾身旁宫婢的惊慌失措,恳求她,“星仪,不要走,朕不能失去你!”
孩子被他们的争吵声吵醒,秦星仪不再去看他,转身抱起孩子就往外走,“别拦着我!”
“父皇,抱!”被她带走的孩子似乎察觉到两人的不和,哭闹起来,对东方煜伸出手。
秦星仪不料孩子已是如此依赖东方煜,狠下心道,“他不是你的父皇!”
一听这话,孩子哭得一塌糊涂,就是嚷嚷着要东方煜抱。
终是心软,秦星仪不得不将孩子交给东方煜,自己坐至一旁平复心情。
东方煜抱着孩子来到她面前,将孩子的手搭在她的手掌心上,他紧握住他们两人的手,郑重道,“星仪,再给朕一次补偿你们的机会。”
一场闹剧,两人之间似乎又回到之前。
他献殷勤,她满脸冷漠。
肚子越来越大,秦星仪腿浮肿得日夜睡不着,东方煜也不睡,体贴地替她揉腿,半夜给她准备点心,生怕她磕着拌着。
秦星仪半夜惊醒,都见东方煜伏在桌案边睡了过去,手边是成堆的奏折。
一直冰冷的心,早就在他的温柔中软化,她轻叹一声,走过去替他披上外衣。
东方煜像是从梦中惊醒,忽然紧紧抓住她的手,呢喃,“星仪,不要走!”
秦星仪愣住,想挣脱,却惊醒了他,东方煜连忙起身护住她,焦急道,“怎么了?肚子饿了?还是腿疼?”
秦星仪眼眶微热,她终于没有推开他,而是顺从地说,“我腿麻了,你抱我去床上。”
东方煜欣喜万分,“好!”
很快,便是生产之日。
东方煜在院子里焦虑地等待,他不停地望向寝宫,关注着里面的一举一动。
“皇上,娘娘难产了!”稳婆满身是血地跑出来,神色慌张道,“流血不止!”
东方煜焦急不已,刚想冲进去就被一干宫婢拦下,说是产房污秽,他呵斥一声,“朕不怕,给朕滚开!”
东方煜将她们全部震开,赶到秦星仪的床前,望着她虚弱无力的模样,心疼道,“星仪,都是朕不好,我们不生了。”
东方煜看她已陷入半睡半醒的状态,心慌意乱地抓起她的手,不停地和她说话。
“皇上,形势危急只怕大人和孩子,只能选一位。”
“保大人!”东方煜根本没有犹豫,“朕不要孩子,朕只要她能活着!”
“东方煜……”秦星仪虚弱地睁开眼,她握住他的手,努力吐出两个字,“孩子。”
东方煜忍不住落泪,他又怒又痛,“我不要孩子,星仪我只要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门外,萧执战突然带着谷虚子医圣冲进来,他一把将碍事的东方煜拉开,“让医圣救人!”
半个时辰后,一声响亮的啼哭引来所有人的目光,稳婆喜气洋洋地抱着孩子,“是小公主。”
东方煜脸上未见喜色,而是大怒,“朕要保大人!”
刚生产完的秦星仪轻轻握住了他的手,安心地闭上眼睛。
或许,真如静安师太所说,有些人的缘分是注定的,即使兜兜转转,还是会重新走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