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司承告诉自己,对,这是债。
苏家的人该还。
苏晓月被带走,厉司承以为那个女人一时冲动,总会后悔来求他。
她要是来求他,他一定会提条件。
来邻水山庄找厉司承的人,是顾百里。
厉司承曾经拿苏晓月的儿子做过亲子鉴定,是顾百里的孩子。
这男人,还有脸来找他?
顾百里眼圈发红,一个大男人,为何眼圈发红?
不用想也知道,是为了苏晓月。
“怎么?让我为苏晓月作证?说她没有故意伤害林珊珊?想要减刑?可是林珊珊因为失血过多,重度昏迷……”
厉司承坐在一楼会客厅的咖啡吧台,只管自己喝,并不招呼自己的发小兼同学落座。
顾百里站在厅中,“我跟晓月谈了很久,希望她能来求你,毕竟她的身体……”
顾百里笑容有些惨淡,“她说不用,她不想带着对你的亏欠过完以后的人生,能了断干净,就了断干净。”
厉司承的手,一紧。
顾百里继续道,“她没有办法来处理阳阳的遗体,让我来。他父亲那边的遗体,我也会一并火化安葬。”
厉司承脸上的肌肉,隐隐颤动,手中的咖啡颠簸,他干脆站起来,杯子扔在吧台上,那一股子的怒气让咖啡泼了一台面。
“凭什么!你有什么资格处理他们的尸体!你算什么人!”
厉司承克制不住胸腔里燃起的火焰。
火苗窜得太高,一路烧到了脑门心。
苏晓月想做什么?羞辱他吗?
让孩子的亲生父亲来收尸,不就是想让所有人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
她是面子里子都要给他糟蹋干净!
顾百里气急,“我是她的朋友!哥哥!”
“哥哥?”厉司承大笑,“你算什么哥哥?我怎么不知道他爸爸还在外面生了你!”
“你!厉司承!注意你的言辞!”
“该注意的,是你们吧?”厉司承一步步走进顾百里,他身上迫人的气场愣是让房间的温度骤降,“苏晓月是我的妻子,她坐牢了,她父亲的尸体,她儿子的尸体,都该由我来处理!”
“那不是她的儿子!也是你们的儿子!”顾百里咬紧了后槽牙。
“是不是我儿子,你心里不清楚?”
“你胡说什么!”顾百里揪起厉司承胸前衣料,“你这是在侮辱晓月!”
厉司承一直忍着压着的杀气一下子喷薄而出,他额面上的青筋跳起时,拳头也握了起来,拉高拳头就砸在顾百里的脸上!“顾百里!我忍你很久很久了!你还敢上门来找我?”
顾百里都不知道厉司承这一拳打得有多重,只知道自己一下子被打翻在地,似乎不是人的拳头,而是被什么力量控制的巨大机器打翻的。
口鼻流血,顾百里擦掉嘴角和脸上的鲜血,颤颤巍巍的站起来。
“厉司承,你真是偏执得可怕,你曾经那么疼爱的女孩,舍不得重骂一句,就连我们同学在一起,你都不准我们开她的玩笑,你看不得她被欺负后胆小的样子,可后来,你怎么舍得那样对她?
你冷淡她,责骂她,侮辱她,你恨不得她去死,你怎么能捧她上天堂,又踩她入地狱?你都不知道她为你做过什么……
即便你后来对她没有好过一天,她对你都从未变过!
你迟早都要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