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月挂了电话,她坐在凳子上,她想站起来去找厉司承,去要回儿子的遗体。
可是她站不起来,不停的有医生叫她签字。
她走不开。她怕一个字没签,让父亲的生命会突然中断。
那时候,她就真的无依无靠了。
她想把自己砍成两半,分一半去找儿子。
高跟鞋的声音一点点逼近,苏晓月没有抬头,直到红色高跟鞋的鞋面出现在她的视线内。
“苏晓月,躲在医院当乌龟呢?因为不想离婚?”
苏晓月抬眼看着林珊珊,很美,让人讨厌的那种美。
她慢慢站起来,“沉不住气的女人,也想转正?你姐姐给我爸爸当了多少年的小三,我没有同意,她都进不了苏家,你?你也配到我面前来叫嚣?”
林珊珊红艳的嘴唇紧咬,她还以为苏晓月不知道,没想到她已经知道这层关系。“你还敢提我姐姐?”
苏晓月讽笑,“怎么?我感谢一下你姐姐不行?我母亲去世那么多年,你姐姐年轻的身体伺候了我父亲,我还不能谢谢她?对了,我爸爸现在生病了,你姐姐找到别的大款了么?要不要我介绍几个有钱的老爷子玩玩她?也让她挣点钱花花。”
“你!”林珊珊咬碎银牙。
让她更没有想到的是苏晓月如此镇定自若,一点也不像乱做一团的样子。
苏晓月继续打压,“你姐姐可真没用,这么多年,居然都没能让你正大光明的喊我父亲一声‘姐夫’。你自己出去都没脸吧?”
林珊珊努力让自己不要大口呼吸,免得狼狈。
可苏晓月永远一种比她高贵的样子让她嫉妒,“你还有心情关心我姐?”
苏晓月当然没心情,可她看到林珊珊时,她知道只有这件事情可以刺痛林珊珊。
因为别的事都是林珊珊赢。
苏晓月眸色转冷。
林珊珊抱着双臂笑起来,“你知道吗?我的女儿豌豆和你的儿子得了同一种病,司承心疼我,已经把你儿子的尸体送进医研机构了,你知道你的儿子将会面对什么么?”
苏晓月额头一痛,摇晃着站不稳,“林珊珊!你们不得好死!”
林珊珊:“你儿子身上每一块肉,每一根血管,每一个细胞,都会像标本一样被切出来研究,看看他病变的可能,看看他这些年吃过什么药,动过什么手术,哪些药物的耐受力有多大,或者哪些药物刺激他身体里的病毒如何变异……”
“哈哈!”林珊珊不顾医院的【禁止喧哗】,大笑起来,“我想想那个小兔崽子要被千刀万剐就很惬意,谁叫他看见我就让我滚?他算什么狗东西?哎,我想了想,那破破烂烂身体啊,最后也没什么用,弄去做花肥或者做成宠物罐头来喂狗,可能还挺不错,你觉得呢?”
林珊珊根本不顾苏晓月已经跌坐在了地上,她看到苏晓月倒下的那一刻起,她就觉得自己已经赢了。
她蹲下身,“你的儿子,活着的时候就受了那么多的罪,死了,还要被千刀万剐,真是个小战士,到时候我去录个像,播放给你看,我也好想学解剖,去划拉几刀……”
“不行了,病人不行了!我们尽力了,苏小姐,您的父亲,没有了心跳……”护士跑过来,扶着苏晓月颤抖的身体。
苏晓月喉咙里一口鲜血涌出来,她压不下去,从嘴角流了出来。
林珊珊看见,笑声更加猖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