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咪去工作了，而且，妈咪心情不好，不能烦妈咪。”锦一帆嘟着嘴说道，秦逸寒的一番话，让他对秦逸寒的戒心少了不少，他半好奇半试探地问道：“叔叔，你还喜欢我妈咪吗？”
按理来说，应该是喜欢的，否则的话，秦逸寒又怎么会跟他一个孩子说这么多？
“不喜欢。”电话里的人想也没想便回答道，让锦一帆一顿，半天想不到回答的话。
不喜欢……不喜欢……不……
不喜欢他在这跟自己扯什么犊子？这人的脑回路怎么跟正常人不一样！
大约是察觉到锦一帆不说话，秦逸寒又接了一句：“我很久以前就不喜欢她了，我爱她。”
从五年前，锦悦离开开始，又或者说，从第一次见到锦悦开始，第一次接触锦悦开始，第一次了解锦悦开始，他就已经爱上了这个女人，明明脆弱得像张白纸，可是又要硬装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他会心疼她，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捧到她面前，可是她偏偏不屑收下……
“爱？”锦一帆呢喃地重复着。
印象里，似乎爹地对妈咪也说过这个字。
秦逸寒又是一声轻笑：“你还小，和你说了你也不懂，说吧，三更半夜到处打电话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听锦一帆刚刚的自言自语，恐怕他不是第一个接到电话的人了，只不过前面两个人都没空，所以电话才到了他这儿。
经秦逸寒这么一提醒，锦一帆这才想起了自己的目的。
“我，我想听故事……你能给我讲故事吗？”
听故事？
秦逸寒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要他谈生意他可以夸夸其谈，但是要他跟一个孩子讲故事，那比登天还难！
“怎，怎么讲……”秦逸寒有些窘迫地回问。
“你没有故事书吗？”锦一帆又问。
秦逸寒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书架，一整墙的书，心理学，创业，管理学……唯独没有故事书！
见秦逸寒不回答，锦一帆便猜到了答案，他有些同情地说道：“难怪我妈咪不喜欢你。”
秦逸寒：……
难道锦悦喜欢书架上放着故事书？
想归想，但重点还是解决眼前的问题。
他晃了晃鼠标，眼前的电脑又重新亮了起来，他在百度上打下了故事两个字，链接瞬间跳动，屏幕上也跟着出来了密密麻麻的各种故事。
秦逸寒有些麻木地念了起来：“小女孩的故事，幽默故事，放羊的故事，惊悚故事……”
“停！”锦一帆打断道：“你搜格林童话！”
秦逸寒想了想，又按照锦一帆所说的，将搜索的文字换成了“格林童话”，然后选了一个看起来较为正常的故事，打开。
“躺好了吗？我要开始讲了。”
“躺好了。”锦一帆奶声奶气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过来。
秦逸寒勾了勾嘴唇，对着屏幕，结结巴巴地念了起来：“从前，有一个渔夫和他的妻子住在海边的一所破旧的小木棚里。渔夫每天都去钓鱼，这一天，他钓到一条很大的比目鱼。比目鱼对他说……”
锦一帆握着手机，心也慢慢地跟着平静下来。
他突然想起自己前段时间对IS的朋友说的那些话，只要秦氏集团的系统有漏洞，就往死里弄。
再听着耳边秦逸寒的声音，锦一帆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他起身，想要走到电脑边去开电脑，可是因为起身太猛的缘故，眼前一片眩晕，他踉跄了两步，又坐回了床上。
鼻子缓缓地流出什么东西来，他抬手一抹，又是一片鲜红。
又是血，他都快记不清楚，这是第几次了，被妈咪看见的，没被妈咪看见的……
那些鲜血源源不断地从他的鼻子流出，像是要把他小小的身体榨干一般，他侧目，看了一眼枕边的手机，想要给妈咪打电话，可是眼前突然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渔夫往回走，到家时发现原来的皇宫，变成一座大教堂，矗立在那里。他老婆呢，头上戴着大金冠，坐在更高更大的宝座上。国王们都跪在她的面前，争着吻她的鞋子。”
电话里，秦逸寒的声音依旧在继续。
……
“渔夫发疯似的跑了出去，外面狂风怒吼，房屋和大树都被吹倒，连山都在摇晃着。岩石滚落在大海中，大海掀起黑色的巨浪，浪尖上翻白沫。”
秦逸寒念完了最后一句，总算松了一口气。
电话那边的人早已没了声音，大约是睡着了。
秦逸寒抿了抿嘴，轻声说了一句：“晚安。”
随即便挂断了电话。
看着屏幕上的通话结束，锦一帆的话无端在他脑中响起。
……
“妈咪去工作了，而且，妈咪心情不好，不能烦妈咪。”
……
这么晚了，还去工作？
而且，锦悦为什么会心情不好？要说心情不好，也该是自己心情不好吧，平白无故被她骂了一顿。
想起这事，秦逸寒的心底突然有了一个主意，他按下了桌上的内线电话，没一会儿，办公室的门叩叩两声，随即打开，就见裴易站在门口。
“秦总，您刚才找我？”
秦逸寒沉默片刻，抬眸看了一眼书架：“把上面的书都换成故事书吧。”
裴易的嘴瞬间张成了鱼嘴型：“故，故事书？”
秦总什么时候这么有闲情逸致了，还看起了故事书？
见裴易没反应，秦逸寒的眉头微挑：“难倒还要我说第二遍吗？”
“不不不。”裴易这才回过神来，连忙要退出办公室，正准备带上门，又被秦逸寒叫住了。
“慢着。”
裴易头皮一怵：“还有事吗？”
“查一下，锦悦现在在哪里。”
闻言，裴易顿时松了一口气：“秦总，这个简单，我刚刚才见完厂家，那个厂家说，他们要和陆小姐拍广告，约在了维纳大酒店，按时间算下来，她现在应该在路上了。”
“现在这个时间去酒店？”秦逸寒皱了皱眉头。
“这个……陆小姐不是我们旗下的艺人，咱们总不可能让陆小姐不要去。”裴易干笑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