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了月栀卿的话,他来这里见她,认她、都没有告诉远在漓国的慕泽君,这几日他还在筹措着该用什么理由修书告知他父皇要陪月栀卿回凤族一趟。
“璃儿,斯睿……你们都长大了,真好……为娘、能够看着你们如今这般,知足了……”
原本月栀卿也属柔弱的女子,此刻更是泪如雨下的止都止不住。
她当年偷跑出来,阴差阳错的和慕泽君生下了这两个孩子。如今……孩子都长大了,孩子都要做娘亲了,她也算是满足了。只是一想到要回凤族,而且面临着未知的麻烦,再想到白墨擎对她的一片痴情,她怎么都平静不了……
“卿儿!”
白墨擎刚到门口便瞧见月栀卿哭的泪流满面,而楚璃和慕斯睿则在一旁安慰着,便立即慌张的上前。
“师父!”
“白大哥,你……来了……”
连忙拿出绣帕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双眼略微有些红肿,月栀卿面对白墨擎的心疼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般紧张。
“不管怎样,别哭、你一哭,我心疼……”
面对这对所谓的夕阳红,楚璃和慕斯睿识趣的离开了、将院子留给了他们二人。
而此时的沈御风正在楚璃的屋子里画着图,只见一张白色的纸张上,不一会儿便有类似锁的图样跃然而上,那繁复的样式甚是少见。
沈御风看了很久面前纸张上的锁、心里是一阵的烦闷。
这都多久了,他始终没有寻到认识这把锁的人,自然也无法开启。眼看着日子一天天的在过,距离月栀卿做决定何时回凤族的日期也越来越近,届时他定是要跟去的,毕竟楚璃是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月栀卿回凤族而不管不顾,而他呢?他自然不可能与楚璃分开……
“王爷!”
追风一路快马疾驰,到了宅子便风一般的来到沈御风的面前。
“怎样?”
头也没抬,目光依旧落在图样上面。
“属下偷听到三位长老其中的所谓大哥已经放出了蓝蝶,说是有蓝蝶必定可以寻到圣女,于是属下便立即来禀报王爷。”
“蓝蝶?”
沈御风眉头不由得皱了一下,他从未听过,只是一听追风说是可以寻到月栀卿,心底不免一阵担忧。
“是,但是蓝蝶是什么属下不知,也不知为何那长老会笃定光凭蓝蝶便可以寻到人,只是听那语气似乎胸有成竹。”
“继续盯着,有任何消息立马来报!”
“诺!”
追风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如同他的名字一般、风……
慕斯睿扶着楚璃回了院子,姐弟俩也很久没有唠过客了,一路上楚璃都是在嘱咐慕斯睿,到时候回凤族要他保护月栀卿的安全什么的……
“阿璃,你就别担心了!那不止是你娘,也是我娘、我怎么会不尽心护着她。”
“知道了,只是我这心底慌慌的、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似的……”
“璃儿不必惊慌,一切都有本王在。”
从他们姐弟俩进了院子沈御风便回过了神儿,在看到小女人忧心忡忡的样子,心疼的上前拥住了她。
楚璃看着眼前妖孽容颜的沈御风,和那温暖的怀抱,不禁轻声的呢喃着:“沈御风……”
“慕斯睿,你这几天无事多注意下宅子门口的动静,无论何人坚决不能放进来。”
一想到除了凤族的人,还有那蓝月的公主,沈御风不放心。
傍晚--
沈御城刚刚到达温泉山庄,看着眼前宏伟的行宫、秋冬的风残扫着落叶,印着微光依稀可以看清楚眼前因为常年无人居住的屋子在秋风萧瑟的衬托下有些萧条孤寂。
“王爷,咱们快进去吧。”
一旁的陈公公低着头提醒着沈御城今日来此的目的。
沈御林让沈御城来这行宫,据说是为了取一样东西、可具体是什么陈公公不知,当时书房里只有他们俩人。
看了眼眼前的屋子,沈御城迈着步伐站在门前、“咯吱”一声推开了厚重的大门。
“来人,掌灯。”
陈公公一声令下,身后立即走出三五个太监拿着火折子将整个屋子掂量。
引入眼帘的是一副壁画。
看样子似乎有些年头、壁画上有些颜料依稀剥落,但是整幅画的大致还是可以看清。
碧波的湖水上漂浮着一艘华丽的船,一女子一袭白裳蒙着面纱站立在船头吹着笛子,身后是一低着头的弱小男子,看上去似小斯、丫鬟模样的女子正在烹着茶,船尾有位淡粉色女子的背影、岸边依稀有着些许的杨柳拂在水面。
细看之下发现左侧有着题字
天楚三十五年
四月,初见
跃然著
陈公公见此立即收回了视线,连忙低下了头,而沈御城则眯着双眼、锐利的打量着眼前的壁画,盯着那侧坐下方的题字沉思着。
跃然著……跃然著……
跃然?沈跃然……
他的父皇?
天楚三十五年?也就是他父皇登基的前两年!那这画上的人是……
随后沈御城的眼神从题字移到那吹笛的女子上,由于蒙着面纱并未知晓模样,而那一双似勾人心魂的灵动双眼……为什么他瞧着就那么的熟悉……
咳--
“王爷,咱们该往里去了。”
陈公公怕沈御城认出了画里的人,于是打着岔道。
没错!画里描绘的正是他的主子,季风华、那立于一旁的瘦弱男子便是他,而烹茶的便是奶嬷嬷,至于船尾那粉色的身影……
沈御城也收回了视线,跟着陈公公和一众太监进了里间。
入眼是寻常的摆设,一张四周漂浮着纱幔的床,妆台、靠着墙的是一张楠木桌椅。
“公公先出去,皇上交代过本王入了内室之后公公等人可在殿外等候。”
“诺!”
陈公公身形一顿,随后便不着痕迹的应了声,带着身后的太监退出了屋子。
沈御城见陈公公一行人离开,这才走近床前,撩开了纱幔、掀开床上已然许久未换过的床铺,用力一推那厚实的床板,只见印入眼帘的是各种孩童的一应衣物和玩偶。
叠放整齐的小孩衣衫,从里到外都有很多。还有拜访在一旁的布老虎,风筝、拨浪鼓……沈御城翻找了半天,终于在那堆小孩衣物的最底端找到了一封早已泛黄的信筏。
之间封面上印着四个大字“我儿亲启”、便在无任何字迹。